第69章 管道迷途（1/2）

短暂的休整后，团队选择了中间那条通往更深处的锈蚀通道。这里的空气更加污浊，锈蚀的怪味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墙壁上渗出的暗红粘液也更多，在地面上汇聚成细小的、令人不适的溪流。键仙指示的那股微弱指令信号，如同风中残烛，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断断续续，但大致方向依旧可辨。

通道开始向下倾斜，坡度越来越陡，两侧出现了更多粗大的、如同怪物体内肠道般的管道，一些管道表面布满了搏动般的凸起，仿佛有液体或别的什么东西在其中艰难地流动。那低沉的、齿轮空转的嗡鸣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还夹杂着一种如同沉重呼吸般的、有节奏的液压声响，源头似乎就在下方。

“这地方真他娘的像个生锈的巨兽内脏…”雷烈低声嘟囔，小心地避开一滩特别粘稠的、还在冒着细微气泡的锈蚀积液。

【…环境腐蚀指数持续上升。建议缩短停留时间。】键仙的传感器不断报警，【…信号源强度有微弱提升，我们正在接近。但前方通道结构复杂化，检测到多个能量遮蔽区域，视觉和传感器扫描都会受到影响。】

果然，前行不久，通道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垂直向下的圆柱形竖井。井壁布满了可供攀爬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梯架和一些粗大的线缆，但许多地方已经断裂或严重腐蚀。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从更深处传来的、愈发清晰的机械悲鸣。竖井的四周，连接着数个黑黢黢的管道入口，大小不一，那微弱的指令信号似乎分散着流入了其中几个管道。

“走哪边？”林茜看向何岳和键仙。

【…信号分散，无法精确定位。根据管道口径和残留能量痕迹判断，左侧第二条和右侧第一条管道流通量较大，指向核心区域的概率更高。】键仙给出了两个选项。

“分头行动太危险。”何岳否决了这个想法，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个管道口，体内泰坦本源对“锈蚀”概念的排斥感，在看向右侧第一条管道时略微减弱了一丝，“走右边第一条。我感觉…那边的‘衰败’气息似乎没那么浓烈，或许相对安全一些。”

众人没有异议，选择相信何岳的直觉。他们检查了一下攀爬工具，开始沿着竖井壁向下，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看起来就不牢靠的梯架，最终钻入了右侧那条直径约三米、内部同样布满厚重锈垢的管道。

管道内部更加黑暗，只有键仙的镜头光和众人自带的照明设备能驱散一小片范围的阴影。管道并非笔直，而是有着许多弯道和岔路，如同迷宫一般。他们只能依靠何岳那模糊的感应和键仙对那微弱信号的不懈追踪，艰难地选择着方向。

在管道中跋涉了不知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疲劳开始侵袭，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周围永恒不变的锈蚀景象，无孔不入的怪异声响，以及那种仿佛被整个巨大工厂“消化”着的错觉，都在消磨着意志。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雷烈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警戒。

“有动静！”他压低声音。

前方管道的一个弯道后面，传来了清晰的、金属碰撞的脚步声，不止一个！而且，伴随着一种低沉的、仿佛卡着痰的呜咽声。

所有人立刻屏住呼吸，握紧了武器。难道又是一种新的锈蚀造物？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几个身影从弯道后转了出来。

当看清来者的模样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赫然是几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人。他们穿着与疤脸那些岛民风格相似的、破旧的衣物，但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色，眼神空洞麻木，动作僵硬。最可怕的是，他们的身体部分区域，竟然出现了与周围环境同化的锈蚀现象！一个人的半边脸颊覆盖着红褐色的锈斑，另一个人的手臂则完全变成了锈迹斑斑的、如同劣质雕塑般的金属，关节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他们手中拿着各种简陋的、同样锈蚀严重的武器，眼神“看”向何岳等人，那空洞中渐渐泛起一种与“清道夫”类似的、对活物的纯粹恶意和饥饿感。

“是…是之前迷失在这里的拾荒者？！”林茜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忍。

【…检测到生命信号与高浓度锈蚀能量高度融合！他们正在被‘工厂’同化！理智残存量极低，已具备强烈攻击性！】键仙迅速分析道。

“吼——！”那几个“锈蚀人”发出了非人的咆哮，挥舞着武器冲了过来！他们的速度不快，但力量似乎不小，锈蚀的武器砸在管道壁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怎么办？”雷烈有些犹豫，对付怪物他毫不手软，但面对这些曾经的同道，他有些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