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下摸金校尉（1/2）

七月的日头毒得能把人晒脱一层皮。

位于江城市郊的明代墓葬发掘现场，却是一片与酷暑格格不入的紧张肃穆。蓝色的施工挡板将好奇的民众隔绝在外，里面，穿着统一考古工作服的人员步履匆匆，各种精密仪器架设在探方周围，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而在距离这片正式区域百米开外的一个小土坡上，秦风正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眯着眼打量着前方。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冲锋衣，下身是条沾了些泥点的工装裤，脚上一双磨得有些起毛的登山鞋。整个人看上去像个误入此地的徒步爱好者，或者……不那么正规的野外勘探员。

与远处那些全副武装、神情严肃的考古队员相比，他显得过于悠闲，甚至有些散漫。

但若有人能凑近细看，会发现他那双看似慵懒的眼睛里，偶尔会掠过一丝极专注的光。他的视线缓缓扫过整个区域的地势——北高南低，呈环抱之势，一条早已干涸的旧河道从西边蜿蜒而过。

“啧，‘青龙’失水，‘白虎’探头，这地方埋得深，阴气还重，不像是个善茬啊。”他低声自语，声音含糊在喉咙里，只有自己能听见。

这就是“望”，观山形，察水势，定格局。在他眼里，这片土地并非简单的土坡和坑洞，而是一张立体的、蕴含着古老信息的风水图。

他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看似随意，却精准地踩在几个特定的方位上。鼻翼微微翕动，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腥气、青草被晒焦的糊味，以及一丝极淡、极隐晦的……腐朽气。

这不是普通尸体腐烂的味道，而是掺杂了某种特殊矿物和木质分解后的沉闷气息，带着一股子阴寒，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寻常人根本闻不出来，但在他受过特殊训练的嗅觉里，这味道就像黑夜里的灯塔一样明显。

这是“闻”，辨气味，分阴阳，断吉凶。

他蹲下身，随手抓起一把脚下的泥土，在指尖捻了捻。土色褐中带黑，湿润粘手，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极细的、白色的颗粒，像是某种石灰质。

“夯土层混了蜃灰，防潮防盗，明代中后期江南富户的标配。”他心中已然有数，“不过，这土气冰凉刺手，底下怕是起了‘变化’。”

这便是“问”，触地气，感五行，明虚实。

最后一步是“切”。他没有工具，也无法靠近核心区，但他有眼睛。他注意到，考古队核心区域拉起的警戒线边缘，有几丛本该旺盛的野草，此刻却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枯黄萎靡，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生机。

“尸煞外泄，已经开始影响地脉生机了。”秦风眉头微蹙，“这帮学院派，怕是还当是个普通墓葬在挖呢。看这架势，最多再往下挖三米，就得撞上‘那东西’。”

他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无奈。祖师爷传下来的“望闻问切”四字诀，在这现代社会几乎没了用武之地，也就剩下在这种场合，还能让他找回点“专业对口”的感觉。

就在这时，考古现场那边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几辆黑色的越野车无声无息地驶入，车上下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名身姿挺拔的年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