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野日常与“痒”外之音（1/2）

张飞一行人带着一身烟火气和隐约的瓜藤灰味儿，神出鬼没地摸回了新野。还没来得及回营梳洗，就被诸葛亮派来的书童直接请到了官署。

一进门，张飞就感觉气氛有点……微妙。刘备、关羽、简雍、孙乾都在，诸葛亮羽扇轻摇，端坐上首，表情平静无波，但那双眼睛看过来时，张飞总觉得有点像前世学校教导主任看调皮学生的眼神。

“翼德将军辛苦了。”诸葛亮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颍川之事，已有快报。焚鄢陵粮仓，扰敌后方，颇有成效。”

张飞一听，腰板挺直了些，咧嘴笑道：“军师过奖！都是军师运筹帷幄，俺就是跑跑腿，嘿嘿……” 他下意识想挠挠头，手举到一半想起自己满头满脸可能还有灰，又讪讪放下。

“然，”诸葛亮羽扇一顿，“报中提及，将军用田间枯藤蔓瓤为引火之物，又曾以破锣锅灰扮神弄鬼，更……更于敌将马鞍施以不明粉末，致其当众失态，贻笑大方？”

堂内顿时安静。关羽抚髯的手停住，简雍低头咳嗽，孙乾嘴角抽搐。刘备则是一脸哭笑不得。

张飞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那帮小子写战报怎么啥都往上捅？他干笑两声：“这个……军师，俺寻思着，咱们人少，得省着点用火油箭矢不是？那瓜藤烂瓤，遍地都是，点了照样冒火，还省了咱们负重！至于吓唬人嘛……兵不厌诈，兵不厌诈！至于那粉末……” 他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正是系统奖励的【痒痒粉（加强版）】剩余两份之一，小心翼翼地放在诸葛亮面前的案几上，“就是这玩意儿，没啥毒性，就是让人痒一会儿，清水一洗就好。俺看那曹军校尉嚣张，给他个小小教训，挫挫锐气，也没伤他性命不是？”

诸葛亮看着那包平平无奇的粉末，又抬眼看看张飞那看似粗豪、实则隐含狡黠（自认为）的眼神，沉默片刻，忽然伸出手，用羽扇的扇柄尖端，极其小心地拨弄了一下纸包边缘。

堂上众人，包括张飞，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诸葛亮仔细看了看扇柄尖端，又凑近嗅了嗅（极轻微），然后……竟然用另一只手，从袖中取出一方洁白的丝帕，轻轻在刚才接触过纸包的扇柄部位擦拭了一下。

张飞：“……”

众人：“……” （憋笑很辛苦）

“咳，”诸葛亮将丝帕收起，面色依旧淡然，“翼德将军善于利用身边万物，不拘常法，此乃急智。然此类手段，可一不可再，恐招致敌方警觉，亦或有损我军堂堂之师名望。今后用之，当更为审慎。”

“是是是，军师教训的是！”张飞连忙应道，心里却想：名望？能赢就行！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口。

刘备打圆场道：“三弟此行劳苦功高，虽有……咳咳，奇招，但确有效果。且下去好生歇息，整饬部伍。”

张飞如蒙大赦，赶紧行礼溜走。走到门口，还能听到身后传来孙乾压低的笑声和简雍的轻咳。

回到自己营房，张飞让亲兵打来热水，好好洗刷了一番，把那身混合了汗臭、烟火味和淡淡“痒痒粉”甜腥气（他自己闻着像）的皮甲换下。刚换上干净衣物，陈到来了，脸上也带着笑。

“将军，您可真行！军师刚才那表情……我还是头一回见。”

“去去去！”张飞没好气，“让你写的战报，怎么啥都写？”

陈到叫屈：“将军，不是您说‘事无巨细，如实禀报’吗？那鄢陵用瓜藤，可是您亲口说的‘环保妙计’……”

张飞老脸一红，挥挥手：“行了行了！说说，俺走这些天，新野有啥新鲜事没？”

陈到正色道：“确有一事。孙乾先生出使襄阳，已传回消息，刘表对主公颇为礼遇，允准我军暂驻新野，并拨付了一些粮草军械，但对其部将蔡瑁、蒯越等人多有防范之意。另外，荆州名士中，似有人对主公颇为留意，军师近日与此等人士书信往来频繁。”

张飞点点头，刘表这老好人，果然还是老样子。结好荆州士人，这确实是诸葛亮的手笔。

“还有，”陈到压低声音，“关将军近日心情似乎不佳，常于校场独自练武至深夜。听闻与军师在……在整训兵马、调配部属上，略有分歧。”

张飞眉头一皱。二哥心高气傲，对诸葛亮这空降的军师，虽然佩服其谋略，但在具体军务上，怕是有些不习惯被指挥。得找个机会跟二哥聊聊。

正说着，营外传来亲兵通报：“将军，主公有请，赴庆功宴！”

新野城中一处稍宽敞的宅院（临时征用），摆开了庆功宴席。虽然物资不算丰裕，但酒肉俱全，气氛热烈。张飞自然是焦点，被灌了不少酒，他也来者不拒，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吹嘘起颍川之行，自然免不了又添油加醋一番“环保流星火雨”和“马鞍奇痒计”，听得一众武将哈哈大笑，文官们则摇头莞尔。

关羽坐在刘备下首，自顾自饮酒，话不多。诸葛亮则浅酌清茶，面带微笑，偶尔与刘备低声交谈几句。

宴至半酣，张飞酒意上涌，看到诸葛亮那边比较清静，拎着个酒坛子就晃了过去。

“军师！俺老张敬你一碗！要不是你料事如神，调度有方，俺也没机会去曹阿瞒后院放那把火！”张飞嗓门洪亮。

诸葛亮抬眼，看着张飞通红的脸膛和真诚（且醉意朦胧）的环眼，端起茶杯：“亮以茶代酒，贺将军凯旋。”

“诶，茶哪行！”张飞不依，非要给诸葛亮倒酒。推搡间，他手指不小心在诸葛亮衣袖上蹭了一下——正是之前他掏过“痒痒粉”纸包、后来虽然洗过但可能没彻底干净的那只手。

诸葛亮眼神微不可查地一凝。

张飞浑然不觉，哈哈笑着给自己倒满，一饮而尽，又凑近些，压低声音（其实依旧很大）：“军师，俺跟你说，那痒痒粉可好用了！下次要是哪个不开眼的再来捋虎须，咱就给他来点，保管他当众出丑！嘿嘿……” 说完，还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

诸葛亮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微笑道：“将军好意，亮心领了。此类‘奇物’，还是将军自行保管为好。” 说着，下意识地拂了拂被张飞拍过的肩膀。

张飞也没在意，又晃悠着去找别人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