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霹雳惊魂护幼子(1/2)

蒸汽船试航成功后的第三天,当阳城来了个卖糖人的老头。

老头约莫六十岁,花白头发,驼背,推着辆吱呀作响的小车,车上插满五颜六色的糖人。他沿着街巷叫卖,声音沙哑却洪亮:“糖人咧——孙猴子、猪八戒、关二爷——”

孩童们围上来,叽叽喳喳。老头手艺确实好,糖人捏得栩栩如生,一个铜板一个,价钱也公道。

这老头在当阳一住就是五天,每天推车沿街叫卖,渐渐和街坊混熟了。有人问他从哪来,他说是襄阳人,儿子在当阳当兵,他来看儿子,顺便做点小生意。

没人怀疑。当阳城里士兵多,家属来探亲是常事。

第五天傍晚,老头推车来到太守府后门。守门的卫兵认得他——这几天这老头常来,说是府里小公子喜欢吃他的糖人,夫人让他每天送两个。

“刘老头,今天捏的啥?”卫兵笑着问。

老头从车上取下两个糖人,一个捏成小马,一个捏成小狗:“今儿个给小公子捏了对小动物,可不可爱?”

卫兵接过来看了看,确实精巧,便放他进去了。

老头推车进了后厨院子。厨娘张妈迎上来:“刘老头来啦?夫人正念叨呢,说小公子今天闹着要吃糖人。”

老头憨厚地笑:“这就送去,这就送去。”

他从车上又取下几个糖人,用油纸包好,颤巍巍地往内院走。张妈要陪他去,他摆摆手:“老婆子认得路,您忙您的。”

内院里,陈沅正抱着小张继在廊下看金鱼。小家伙病好后精神不错,看到老头手里的糖人,眼睛都亮了。

“夫人,小公子的糖人。”老头恭敬地递上。

陈沅接过,柔声道:“刘师傅费心了。继儿,谢谢刘爷爷。”

小张继奶声奶气:“谢……谢……”

老头笑得满脸褶子:“小公子真乖。”他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这儿还有几个新花样,给夫人瞧瞧。”

他打开布袋,里面是几个更精致的糖人——有诸葛亮摇扇的,有关羽捋须的,还有张飞瞪眼的。

陈沅拿过张飞那个,忍不住笑了:“捏得倒有几分神韵。”她仔细端详,忽然觉得这糖人的眼睛……有点怪。太过传神了,不像糖人,倒像真人。

她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刘师傅这手艺,怕是祖传的吧?”

“是,是祖传。”老头低头,“老婆子捏了五十年糖人了。”

“那可真不容易。”陈沅将糖人放回布袋,递给旁边侍女,“收起来吧。刘师傅,天色不早,你且回去。明日……”她顿了顿,“明日不必来了,继儿吃多了糖对牙不好。”

老头一愣,随即点头:“是,是,夫人说的是。”

他推车离开时,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些。

陈沅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她抱着儿子回到房间,对侍女道:“去请王虎将军来。”

王虎很快到了。陈沅屏退左右,低声道:“王将军,这几日送糖人的刘老头,你可查过底细?”

王虎道:“查过,说是襄阳人,儿子在咱们军中叫刘二狗,确有此人。末将还问过刘二狗,他说他爹确实会捏糖人。”

“刘二狗在军中做什么?”

“普通步卒,老实本分,没什么异常。”

陈沅沉吟:“我总觉得那老头不对劲。他递糖人时,我碰了下他的手——虎口有厚茧,是常年握刀剑的手,不是捏糖人的手。”

王虎一惊:“夫人的意思是……”

“可能是刺客。”陈沅声音很轻,“明日他若再来,你带人暗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看他与什么人接触。”

“是!”

陈沅又补充:“此事先莫要告诉将军,他在船坞忙着,别让他分心。”

王虎领命而去。

当夜,陈沅辗转难眠。她起身点亮灯,看着熟睡的儿子,心中满是忧虑。乱世之中,想护住家人平安,何其不易。

第二天,刘老头果然没来。

但傍晚时分,另一个卖货郎来了——卖的是拨浪鼓、小风车之类的孩童玩具。这人三十出头,精瘦干练,说是从江陵来的。

王虎按照陈沅吩咐,暗中派人盯梢。这一盯,还真发现了问题:这货郎在城里转了三天,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把太守府周边的街道、小巷、甚至狗洞都摸了个遍。

更可疑的是,第三天夜里,货郎悄悄溜出城,在城西五里的土地庙里,和另一个人碰头。

盯梢的士兵回报:另一个人蒙着脸,但身形像……像那个刘老头!

王虎不敢怠慢,连夜报告陈沅。

陈沅听完,神色凝重:“这是踩点。他们要动手了。”她想了想,“王将军,你带人在土地庙周围设伏,等他们下次碰头,一举擒获。”

“是!”

“记住,要活的。”

“末将明白。”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王虎布置埋伏的当天下午,张飞从船坞回来了。

他是回来取图纸的——新战船的设计图忘在家里了。一进门,就看到儿子在院里玩一个新拨浪鼓,摇得咚咚响。

“继儿,哪来的拨浪鼓?”张飞抱起儿子。

小张继指着门外:“叔……叔给……”

奶娘在一旁道:“是个卖货郎送的,说看小公子可爱,白送不要钱。”

张飞眉头一皱:“陌生人给的东西,怎么能要?”他拿过拨浪鼓仔细检查。鼓身是木头的,鼓面是羊皮,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他还是谨慎,把鼓拆开——

里面藏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行小字:“明日子时,取张飞人头,换黄金千两。”

张飞脸色骤变:“那货郎呢?!”

“走、走了……”奶娘吓坏了。

张飞抱着儿子冲进内室,陈沅正在绣花,见他神色不对,忙问:“将军,怎么了?”

张飞把纸条给她看。陈沅看完,手一颤,针扎破了手指。

“他们……要对继儿下手?”

“不是继儿,是俺。”张飞咬牙,“但他们拿继儿当饵!”他忽然想到什么,“媳妇儿,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陈沅这才把刘老头和货郎的事说了。张飞听完,气得一拍桌子:“好个曹操!明的不行来暗的!王虎!”

王虎应声而入。

“带人全城搜捕!那个刘老头,那个货郎,还有一切可疑人物!宁可错抓,不可放过!”

“是!”

当晚,当阳城戒严。士兵挨家挨户搜查,果然抓到了那个货郎——他躲在城西一家客栈的地窖里。但刘老头不见了,像人间蒸发一样。

审问货郎,他嘴很硬,什么都不说。张飞气得要动刑,被陈沅拦住。

“将军息怒。”陈沅轻声道,“此人既是死士,用刑也无用。不如……”

她附在张飞耳边说了几句。张飞眼睛一亮:“媳妇儿,你这法子妙!”

第二天,太守府传出消息:张飞将军突发重病,卧床不起,所有军务由王虎暂代。

消息很快传遍全城。百姓议论纷纷,有的说张将军是累病的,有的说是中了邪。

傍晚,太守府请郎中。来了三个郎中,把脉后都摇头,说病情古怪,需静养。

这一切,都被暗处的眼睛看在眼里。

当夜,子时。

太守府内院一片寂静,只有张飞卧房还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一个人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翻墙入院,落地无声。他们穿着夜行衣,蒙着脸,手里握着短刀。

两人打个手势,一前一后摸向卧房。前面的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

两人心知中计,转身要逃。忽然“哗啦”一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们罩住!紧接着火把亮起,王虎带人冲了进来。

“拿下!”

刺客奋力挣扎,其中一个突然咬破衣领——衣领里藏了毒药!但王虎早有准备,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卸了他的下巴骨。

另一个也想自尽,被士兵按倒在地。

张飞从屏风后走出来,冷笑:“想死?没那么容易!”

两个刺客被绑得结结实实。卸掉下巴的那个,眼神怨毒;另一个则面如死灰。

“说,谁派你们来的?”张飞问。

两人闭口不言。

张飞也不急,对王虎说:“去,把那个货郎带来,让他们见见面。”

货郎被押来时,看到两个同伴,脸色大变。

张飞指着货郎对两个刺客说:“你们这位兄弟,已经全招了。他说你们是曹操校事府的人,任务是刺杀俺,绑架俺儿子。对吧?”

货郎急得瞪眼——他根本没招!但下巴被卸,说不出话。

两个刺客信以为真,其中一个终于开口:“既已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们?”张飞摇头,“太便宜了。俺要把你们送还给曹操——用你们换点东西。”

他让人把三个刺客分别关押,严加看管。

处理完这些,已经后半夜了。张飞回到房间,陈沅还没睡,在灯下等他。

“媳妇儿,你咋还没睡?”

陈沅起身为他倒茶:“沅担心。将军,曹操既已派人刺杀,一次不成,必有二次。咱们得早做防备。”

张飞点头:“俺知道。明天俺就把你和继儿送到船坞去,那里安全。”

“那将军呢?”

“俺留在城里。”张飞握住妻子的手,“放心,经过这次,俺会加倍小心。再说,俺还有秘密武器没使呢。”

“秘密武器?”

张飞神秘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张飞果然开始布置“秘密武器”。

他在太守府内外装了十几个铃铛,用细线连接,组成一个简易的警报系统——有人碰到线,铃铛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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