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博望火起与“农具”扬威（1/2）

张飞那一夜的“群蛇乱舞”，效果远超预期。博望坡前的荆州大营，直到第二天午后才勉强恢复基本秩序，但营中依旧弥漫着焦糊味、马粪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颓丧气息。逃兵陆续被抓回或自行归队，但军心已散，士卒们目光躲闪，窃窃私语，对将领的命令反应迟缓。

张允脸色铁青，王威更是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强攻新野？士气如此，只怕未到城下就要溃散。继续扎营对峙？粮道不稳，军心浮动，夜长梦多。退兵？如何向蔡瑁交代？两人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就在他们焦头烂额、举棋不定之时，一封来自襄阳的急令，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们的决策神经。命令是蔡瑁亲笔，措辞严厉，斥责水陆两路进展迟缓，损兵折将，严令张允、王威必须在三日内击破新野刘备军，否则军法从事！信中还提及，曹操方面已有使者抵达襄阳，催促甚急。

“三日内？击破刘备？”张允拿着信的手微微发抖，“军心如此，如何击破？”

王威眼中闪过狠色：“事已至此，唯有孤注一掷！刘备军兵力远逊于我，前番不过倚仗诡计骚扰。明日，我二人亲率全部精锐，直扑博望坡！纵然林中有伏，以我优势兵力，硬撼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只要击溃其伏兵，新野唾手可得！”

被逼到绝境的张允，也别无选择，只得同意。他们决定，留下部分伤兵和老弱看守大营，明日拂晓，尽起四千多还能战斗的士卒，以骑兵为先锋，步卒随后，强闯博望坡！

这个决断，正中诸葛亮下怀。荆州军的动向，很快被游弋在外的张飞游骑探知，火速报回。

“狗急跳墙了。”诸葛亮在沙盘前，羽扇轻点博望坡深处一片形如口袋的山谷，“此处名为‘落雁谷’，入口狭窄，两侧坡陡林密，谷底略宽却无甚遮蔽。云长将军埋伏于此，已逾五日。敌军若贸然闯入，正是关门打狗之势。”

他看向侍立一旁的传令兵：“传令云长将军，依计行事，务必放敌军先锋骑兵入谷，待其中军大部进入后，再封堵谷口，全力击之。弩箭、滚木、火油，皆备足。”

“再传令翼德将军，”诸葛亮目光转向南方，“其游骑不必再袭扰敌军大营，即刻移师落雁谷外围，占据两侧高地，以弓弩远射支援谷中战斗。若见敌军溃兵出谷，则截杀之，勿令其逃回大营或襄阳报信。”

命令迅速传达。关羽在落雁谷中接到指令，丹凤眼中寒光四射，抚髯对左右道：“儿郎们，憋了数日，大鱼终要入网了！检查弓弩，备好滚石火油，听吾号令！”

张飞接到命令，立刻收拢游骑，悄无声息地运动到落雁谷两侧的山岭上。这里视野开阔，能清晰看到谷口和下方部分谷地。他命令士卒们占据有利射击位置，检查“破甲弩”和箭矢，又将那几袋【龙马精料】喂给了最得力的几匹战马。

“都听好了！”张飞压低声音对部下道，“待会儿谷里打起来，咱们就在上面放冷箭！专射那些穿得好、骑大马的军官，还有那些聚堆想反抗的！节省箭矢，看准了再射！等他们溃逃出来，咱们再冲下去捡便宜！”

众人士气高昂，摩拳擦掌。

翌日拂晓，天色微明。张允、王威果然尽起大军，以三百骑兵为先锋，三千多步卒为中军，留下少量部队看守一片狼藉的大营，浩浩荡荡开向博望坡。

斥候早已将敌军动向报知关羽。落雁谷入口处，关羽只安排了少量疑兵，稍作抵抗便佯装不支，向谷内“败退”。张允、王威见伏兵“不过如此”，心中稍定，又急于求成，催促大军加速进入山谷，企图一举歼灭伏兵。

先锋骑兵率先冲入谷口，沿着并不宽阔的谷道向内猛冲。中军步卒紧随其后，队伍拉成长龙，涌入落雁谷。

眼看敌军过半已入谷中，且阵型因急于追击而显得有些散乱——

“擂鼓！”立于谷侧一处高岩上的关羽，青龙刀一举，声如惊雷！

“咚！咚！咚！咚！”

沉闷而震撼的战鼓声，猛然从两侧山林中炸响，激起无数飞鸟！

“放箭！”

随着关羽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伏兵瞬间发动！两侧陡坡上，林木间，岩石后，无数弓弩手探出身形，冰冷的箭矢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下，瞬间覆盖了谷中挤作一团的荆州军！

“有埋伏！”“中计了！”“举盾！快举盾！”

惨叫声、惊呼声、中箭的闷响、盾牌格挡的碰撞声混成一片！荆州军猝不及防，在这狭窄的地形中根本无法有效展开阵型，顿时成了活靶子，成片倒下！

这还仅仅是开始！

“放滚木！倒火油！”

粗大的滚木带着雷霆之势从坡上碾下，砸入人群，骨断筋折！紧接着，一罐罐火油被奋力掷下，落在滚木、尸体和慌乱的人群中，随即被火箭点燃！

“轰——！”

火舌猛然窜起，迅速蔓延！谷中顿时化作一片火海炼狱！浓烟滚滚，焦臭扑鼻，未被箭矢射中、未被滚木砸到的士卒，也被烈火和浓烟逼得四处乱窜，自相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