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犬牙交错与黄月英来信（2/2）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机关陷阱，贵在隐秘精准，误伤己士，反损士气。驯犬亦需得法，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诸葛亮语气平和，但意思明确：别瞎搞，要讲究方法。

“是是是！俺一定注意！科学驯养！精确布防！”张飞赶紧保证。

有了黄月英的图纸和诸葛亮的支持，张飞的“研发”工作立刻上了快车道。他召集了军营里手艺最好的几个木匠和铁匠（诸葛亮特批），在工棚旁边又搭起了一个更正规的“工匠坊”，开始研究那幅连弩图纸。同时，他也开始琢磨如何将“木犬机关”的原理，应用到预警陷阱上——比如，设计一种踩中后能自动弹起、发出响声或弹出旗帜的“报警桩”。

至于驯狗……张飞决定改变策略。他不再苛求把土狗训练成现代警犬，而是因地制宜，发挥它们的天性。他挑选了几条嗅觉特别灵敏、对陌生人和特殊气味反应强烈的狗，专门用来在固定区域（如库房、营门、城墙死角）进行气味预警训练。方法也简单粗暴：用“影卫”俘虏衣物上的气味做样本，让狗熟悉，然后在特定区域藏匿带有类似气味的物品，狗找到就奖励肉干。没想到，这法子效果出奇的好，几条狗很快学会了在巡逻区域内寻找“特殊气味”，一发现就狂吠不止。

他又安排士卒，在陷阱区外围设置了明显的警示标志（画着简单骷髅头或交叉刀剑的木牌），只在真正需要隐蔽预警的关键路径，布置极其隐蔽的绊线、浅坑或“报警桩”。同时加强了对士卒的辨识训练，避免误伤。

几天后，新野城的防御体系悄然发生了变化。一些不起眼的角落，多了几双机警的狗眼；某些看似平常的小径旁，藏着不寻常的“机关”；而军营里，叮叮当当的打造声和锯木声不绝于耳。

这天傍晚，张飞正和工匠头讨论连弩弹簧（尝试用多层竹片叠压弯曲代替金属弹簧）的可行性，亲兵来报，说巡逻队在城北靠近山林的一处废弃窑洞附近，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几个隐蔽的浅坑被触发，里面的竹片有新鲜折断痕迹，旁边的细灰上有模糊的脚印，而且负责那片区域巡逻的狗“大灰”，对着窑洞方向吠叫不停，异常焦躁。

张飞立刻带上陈到和一小队精锐赶了过去。现场痕迹很新，对方显然很谨慎，没有留下太多线索，但折断的竹片和脚印说明，确实有人试图秘密接近城墙，触发了预警。

“是‘影卫’？还是其他探子？”陈到低声道。

“不管是谁，肯定没走远。”张飞环视周围地形，废弃窑洞位于一个小土坡后面，连接着后面的山林，确实是个藏身和观察的好地方。“搜！小心陷阱！注意狗的反应！”

士卒们散开，小心搜索。大灰被牵到窑洞口，更加兴奋地吠叫，试图往里冲。

张飞示意众人戒备，自己握紧蛇矛，缓缓靠近黑黢黢的窑洞口。里面传来一股霉味和……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他示意陈到举火把。火光探入，只见窑洞不深，里面空空荡荡，但在角落的干草堆旁，有一小滩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旁边还丢着一小截沾血的布条，看质地，不像普通百姓所用。

“受伤了？”张飞蹲下查看血迹，又捡起布条闻了闻，除了血腥，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类似草药的味道。“不是致命伤，但行动肯定受影响。跑不远！”

他立刻下令，以窑洞为中心扩大搜索范围，重点排查山林边缘和可能藏身的沟壑。同时，让亲兵回去调更多的狗过来，利用血迹和布条的气味追踪。

夜色渐浓，火把在山林边晃动。张飞带着人，跟着两条兴奋的土狗，深一脚浅一脚地追踪着。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草药味，在受过初步训练的狗鼻子下，成了清晰的指引。

终于，在距离窑洞约两里外的一处茂密灌木丛后，他们发现了一个蜷缩的身影。那人穿着深色夜行衣，左大腿上裹着匆忙撕下的衣襟，已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正试图用一把短刀割断缠住脚踝的藤蔓——他显然在仓皇逃窜时被绊倒，又触发了张飞布置在更外围的一处简易“藤蔓绊索”（没什么杀伤力，但能迟滞行动）。

“别动！”张飞蛇矛一指，几名士卒立刻上前，夺下短刀，将其按住。

黑衣人挣扎了一下，牵动伤口，痛得闷哼一声，眼中闪过绝望，随即咬牙，似乎想咬破口中某物。

“卸他下巴！”张飞早有防备，陈到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其脸颊，迫使其张嘴，果然在牙齿间发现了一颗小小的蜡丸毒药。

“又是死士。”张飞皱眉，示意将其绑好，仔细搜查。除了那身黑衣和短刀，此人身上别无长物，没有铜牌，也没有明显标识。但张飞注意到，他受伤大腿的伤口处理得很粗糙，但用的止血草药，似乎不是军中常见品种，带着那股淡淡的特殊气味。

“带回去，交给军师审。”张飞下令。他知道，诸葛亮肯定有办法让这个人开口。

回城的路上，张飞看着被押送的黑衣人，又看了看身边吐着舌头、一脸“求表扬”的土狗大灰，心情复杂。没想到，自己那些半生不驯的狗、粗糙的陷阱和异想天开的预警机关，还真派上了用场，逮住了一条可能不小的“鱼”。

“干得不错，大灰！回去加鸡腿！”张飞拍了拍狗头。大灰兴奋地摇着尾巴。

也许，在这个时代搞“现代化”防御，不能一味追求高科技，因地制宜，土法上马，结合一点超前思路，效果也不错？

他摸了摸怀里黄月英的机关图，又看了看手中的布条和那个垂头丧气的俘虏。

新野的网，正在越织越密。而藏在暗处的对手们，你们准备好迎接一个不太一样的“燕人张翼德”了吗？

张飞咧嘴笑了笑，扛起蛇矛，大步流星地走在队伍最前面。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旁边，还跟着一条欢快的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