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祥瑞之名，民心所向（2/2）

萧绝自然也密切关注着民间的动向。当暗卫将民间流传的“送子淑妃”画像和百姓焚香祈福的景象禀报给他时，他站在御书房的窗前，久久沉默。

他想起叶悠悠那些稀奇古怪的心声，想起她那看似柔弱却总能绝处逢生的诡异运气，想起她父亲叶仲文的冤屈，想起淮南王的步步紧逼……如今，又加上了这意想不到的民心所向。

这个女子，仿佛自带漩涡，总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她独特的命运轨迹之中。

但此刻，这民心，于他而言，是利器，是屏障。作为帝王，他敏锐地意识到，这种自发形成的、带有神化色彩的民望，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双刃剑。它能凝聚人心，巩固统治，也能……滋生不该有的野心，甚至挑战皇权的唯一神圣性。他必须将这股力量，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至少，要引导它向着有利于皇权的方向发展。

有天下百姓这份发自内心的拥戴和感念，即便将来淮南王狗急跳墙，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想要动叶悠悠和她腹中的孩子，也必然要承受巨大的舆论反噬。这无疑为她们母子增添了一层坚固的“民间保护伞”。

他越发觉得，当初留下她，甚至纵容（或者说利用）她身上这些“异常”，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然而，福兮祸所伏。这泼天的民望，在保护她的同时，也将她推到了更耀眼，也更危险的位置。“福顺，”他沉声吩咐，“让下面的人看着点，民间供奉可以，但若有借机敛财、诋毁朝廷、或妄议宫闱者，严惩不贷。”他要在默许甚至乐见其成的同时，给这匹脱缰的野马套上笼头。

淮南王和他的党羽，绝不会坐视叶悠悠的声望如此高涨。他们无法再轻易地用“妖女”的污名来攻击她，但很可能会转而用更阴险的罪名，比如……“蛊惑民心”、“妄称神圣”，甚至“蓄养民望，意图不轨”！

到那时，这“送子娘娘”的美名，瞬间就可能变成催命的毒药。

叶悠悠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在最初的惊讶和哭笑不得之后，很快冷静下来。

【看来，以后不仅得防着后宫的黑手，还得小心别被人扣上‘借神明敛财’、‘蓄意蛊惑百姓’的大帽子。】她抚摸着肚子，眼神变得警惕，【这‘送子娘娘’的人设，好用，但也烫手啊。】

她决定，以后更要谨言慎行，绝不给任何人留下把柄。同时，也得让萧绝知道，这民望是“天意民心”，绝非她有意经营。甚至需要在合适的场合，通过萧绝或太后之口，委婉地表明自己“不敢僭越神明”、“唯愿陛下子嗣安康、大燕国泰民安”的态度，将这份民望的最终解释权和归属权，巧妙地交还给皇权。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然在民间声望的领域，悄然拉开了序幕。

叶悠悠这位新鲜出炉的“送子娘娘”，脚下是万民拥戴的祥云，头顶，却悬着敌人更加狠毒的算计。

她站在锦瑟轩的窗前，望着宫墙外看不见的万家灯火，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这个王朝的命运，已被这奇妙的“祥瑞”与“民心”，紧紧捆绑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