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深夜来电,旧影重现(1/2)

老夫人离开后的第三天,疗养院加固工程正式按新图纸启动。清晨六点,楚清辞醒来时,沈砚卿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不再是简单的面包牛奶,而是按照老夫人留下的“养生食谱”熬制的杂粮粥和蒸蛋羹。

“秦伯一早送来的。”沈砚卿系着围裙,用木勺轻轻搅动砂锅里的粥,“说是老夫人特别吩咐,要监督我们执行调养计划。”

楚清辞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丈夫在晨光中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暖意。这几个月来,他们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确实很久没有这样规律地吃早餐了。

“你今天去现场吗?”她问。

“上午去,下午回来开会。”沈砚卿盛出两碗粥,“加固工程第一天,赵总说有些细节需要现场确认。你呢?”

“上午约了郑怀远教授,讨论医疗伦理基金的运作模式。”楚清辞在餐桌前坐下,“下午要见张薇薇推荐的几位康复医学专家,瑞士那边的设备清单也需要最终确认。”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窗外晨光渐亮。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木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七点半,两人一起出门。车子驶出小区时,楚清辞看到秦管家站在路口,手里提着保温桶。“秦伯?”

秦管家小跑过来:“小姐,姑爷,老夫人让我把这个送来,中午要喝的中药汤。”他把保温桶递进车窗,“老夫人说了,要按时喝,她晚上会打电话检查。”

沈砚卿笑着接过:“秦伯辛苦,请转告奶奶,我们一定按时。”

车子重新启动,楚清辞无奈地摇头:“奶奶这是动真格的。”

“也好。”沈砚卿说,“你这段时间确实需要调理。上次体检,医生不是说有点贫血吗?”

八点,楚清辞到达公司。前台小杨递过来一个快递文件袋:“楚总,这是省建筑设计院寄来的,说是您要的图纸复印件。”

楚清辞拆开文件袋,里面是1991年改造工程的完整档案复印件,每一页都盖着设计院的公章,编号清晰。她立即拍照发给赵总,然后仔细翻阅。

档案显示,当年疗养院申请的是“局部维修加固”,但王志远提交的施工方案实际上包含了结构改动。设计院审核时发现了问题,要求补充计算书,但王志远拖了一个月才补交,而且计算书明显有仓促完成的痕迹。

“这里有问题。”楚清辞指着一份文件上的签字栏,“审核工程师签了字,但签字日期比文件日期晚了三天。说明是事后补签的。”

她继续翻看,发现更有意思的记录:设计院在1991年8月曾发函给疗养院,要求对改造工程进行中期检查,但疗养院回复“工程已暂停”。然而从后来的竣工资料看,工程根本没有暂停,而是继续进行了。

“王志远在欺上瞒下。”楚清辞得出初步结论,“他一边糊弄设计院,一边瞒着院里继续施工。”

上午九点,楚清辞来到社科院。郑怀远教授的办公室里堆满了书和文件,但井然有序。看到楚清辞进来,他摘下老花镜:“清辞来了,坐。”

“郑教授,这是医疗伦理基金的初步方案。”楚清辞递上文件,“周明宇想请您的团队帮忙设计运作机制。”

郑怀远认真翻阅:“两百万的基金,不算大,但做得好能起示范作用。我建议分三部分使用:一部分用于医护人员的伦理培训,一部分用于支持特质者家庭的教育,一部分用于资助相关课题研究。”

他拿出一份草稿:“我初步设计了一个‘伦理审查委员会’的架构,由医疗专家、法律人士、社会学者、患者代表共同组成。所有资金使用都要经过委员会审查,确保透明公正。”

楚清辞仔细看方案,设计得很完善。“郑教授,您觉得委员会主任谁合适?”

“我建议请省医德医风办公室的退休主任,老李,他经验丰富,做事公正。”郑怀远想了想,“另外,我听说周文渊主动提出想参与?他虽然是当事人,但正是这样的人才更懂得伦理的重要性。可以让他做个顾问,不参与具体决策。”

这个安排很妥当。楚清辞记下要点,准备和周明宇沟通。

上午十一点,楚清辞接到沈砚卿从现场打来的电话:“加固施工进展顺利,赵总说按这个速度,三周能完成。不过有个小插曲——工人在挖基础时,发现了一个密封的铁罐。”

“铁罐?里面是什么?”

“还没打开,锈得很严重,赵总说可能是当年施工时埋的‘时间胶囊’。”沈砚卿的声音里透着好奇,“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下午吧,我一点左右到。”

中午十二点,楚清辞在公司简单吃了午饭,按时喝了老夫人送来的中药汤——味道确实苦,但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她给老夫人发了条信息:“奶奶,药已喝,很苦但很有效。”

老夫人很快回复:“苦就对了,良药苦口。坚持一个月,让秦伯每天送。”

一点十分,楚清辞到达疗养院。施工现场井然有序,工人们戴着安全帽忙碌着。主楼东侧已经挖开了一个大坑,钢架支撑正在安装。

沈砚卿在临时工棚里等她,桌上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圆柱形铁罐,大约三十厘米高,直径二十厘米,罐口用铅封封着,已经氧化发黑。

“就是这个。”赵总指着铁罐,“挖基础时发现的,埋在一米深的地下。从锈蚀程度看,至少有二三十年了。”

严向东戴着白手套,小心地检查铁罐表面:“没有标记,没有文字。但埋的位置很讲究——正好在新建墙体的基础中心。可能是当年奠基时埋的。”

“能打开吗?”楚清辞问。

“可以,但要小心。”赵总拿来工具,“铅封已经脆了,轻轻撬开就行。”

在众人注视下,赵总用小撬棍轻轻撬开封口。铅封碎裂,罐盖松动。他戴上厚手套,小心地打开罐盖——

里面是一层防潮的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揭开油纸,露出几样东西:一个牛皮纸信封,一个老式胶卷相机,一本红色塑料封面的笔记本,还有几枚已经氧化变色的硬币。

楚清辞小心地取出信封。信封没有封口,里面是一沓照片和几张信纸。照片是黑白的,有些已经发黄,但画面清晰——是疗养院建设时的场景:工人们打地基、砌墙、上梁,还有一张是外公和王志远等人的合影,照片上的人都戴着安全帽,对着镜头微笑。

信纸上是工整的钢笔字:

“1991年10月1日。今日疗养院加层工程奠基,特埋此罐,以记其事。参与工程者:院长楚风远,副院长王志远,设计师刘建国,施工队长赵大勇……愿此楼坚固,护佑病患安康。若他日有缘,后人得见此物,望知前人用心。——楚风远代笔”

信末是所有参与者的签名,一共十二人。

“这是真正的历史见证。”严向东感慨,“你外公做事就是这样,有始有终。”

楚清辞翻开那个红色笔记本,里面是工程日志,详细记录了每天的工作内容、材料用量、遇到的问题。翻到最后一页,她愣住了——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1991年11月15日,工程接近尾声时。上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笔迹与之前的工整记录不同,有些潦草:

“王今日提议改动支撑点位置,说是能省材料。我反对,他说工期紧张,材料不够。争执不下,暂缓决定。但恐其擅自改动,特此记录。——楚”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后来补充的:“11月20日检查,发现已按王方案改动。与其理论,其称已成事实,返工将超预算。我之过也,未能坚持。”

这是外公留下的直接证据,证明他知道王志远擅自改动,但未能阻止。

“原来外公早就留下了证据。”楚清辞轻声说。

沈砚卿握住她的手:“他当时一定很痛苦。明知不对,但又无力改变。”

“这个铁罐要好好保管。”严向东说,“等‘星火之家’建成,可以在展览室里展示,让参观者了解真实的历史。”

下午两点半,楚清辞和沈砚卿准备离开时,老周急匆匆跑来:“楚总,沈总,有人找你们。”

临时工棚外,站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深灰色夹克,手里拎着一个旧公文包。他看到楚清辞,微微点头:“楚总,沈总,我是王思源,王志远的弟弟。”

来人正是监控拍到的那个神秘人。此刻在阳光下,楚清辞能清楚看到他的面容——确实和王志远非常相似,但眼神更温和,眉宇间带着书卷气。

“王先生,您找我们有事?”沈砚卿礼貌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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