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绝境交易(1/2)

凌晨三点,城西一处老旧居民楼的顶层出租屋内,傅临渊坐在窗前,窗帘紧闭,只开着一盏台灯。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泛着冷光,显示着一份刚写完的行动计划文档。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得屋内寂静。傅临渊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清醒了些。手机屏幕亮起,是小陈发来的加密信息:“老板,都安排好了。地点在城南废弃化工厂,我们的人已经提前布控,信号干扰器、微型摄像头、录音设备全部到位。但对方很可能也会做同样布置。”

傅临渊回复:“按备用方案执行。b组在化工厂外两公里处待命,没有我的信号不准靠近。c组去接应点准备,如果我需要撤离,三分钟内必须到位。”

“明白。老板,还有一件事……楚小姐那边,老张的人在化工厂附近也发现了踪迹,但很隐蔽,应该不是来干预的,可能是想确保你的安全。”

傅临渊沉默片刻,手指在键盘上悬停。最后他只打了两个字:“别惊动。”

关闭聊天窗口,他打开另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妹妹傅临溪这二十年的医疗记录照片。一张张翻看,从十二岁那个眼神明亮的小女孩,到后来眼神逐渐空洞的少女,再到如今头发花白、面无表情的中年女子。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把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手机震动,这次是来自瑞士的加密号码——扎克利·罗斯。

傅临渊调整呼吸,按下接听键,语气平静:“扎克利先生,这么晚联系,是计划有变?”

“傅先生,我刚刚收到一个有趣的消息。”扎克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我听说,昨晚楚家老宅被中国警方突击检查了。而你,当时就在现场附近?”

傅临渊心中一惊,但语气不变:“消息很灵通。不过我去老宅,是为了确认徐文彬有没有提前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事实证明,他派去的人什么都没找到,反而引来了警察。这对我明天的交易是好事——徐文彬现在自顾不暇,没精力干扰我们。”

“很合理的解释。”扎克利轻笑,“但我的人还告诉我,你在老宅里待了至少二十分钟,然后从后巷撤离。而警察是在你离开后才到的。这中间的时间差,你做了什么?”

“确认密室是否被打开。”傅临渊早已准备好说辞,“楚风远的老宅有个密室,据传里面藏着他最核心的研究资料。如果徐文彬的人打开了密室,拿到了东西,那我和你的交易价值就大打折扣了。所幸,他们没找到入口。”

“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没时间拿东西。”傅临渊故意让语气带上遗憾,“警察来得太快。不过我已经记下了密室的位置和开启方法,等明天交易完成,我妹妹安全后,我可以再去一次。到时候,楚风远所有的原始数据,都会是你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扎克利满意的笑声:“傅先生,我开始欣赏你了。够冷静,够果断,也够实际。好,明天下午三点,城南化工厂,不见不散。记住,我要完整的特质者名单,还有楚清辞现在的行动计划。作为回报,你会见到你妹妹——活着的,清醒的。”

“我要确保她离开时的医疗交接。”傅临渊说,“她的病情需要特殊药物维持,我需要你的医疗团队提供完整的治疗方案和至少三个月的药量。”

“可以。”扎克利答应得很爽快,“那么,明天见。建议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需要清醒的头脑。”

通话结束。傅临渊放下手机,手心已经渗出冷汗。扎克利显然在成都布下了严密的监视网,连他去老宅的事都知道。这意味着明天的会面风险远超预期。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个银色金属盒。盒子里是两枚纽扣大小的装置——微型录音器和信号发射器。他小心地将它们缝进西装内衬的纽扣里,又检查了袖口暗袋里的烟雾弹和鞋跟里的追踪器。

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是凌晨四点。傅临渊躺到床上,却毫无睡意。他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下午,父亲接到电话说妹妹病危时,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想起楚风远教授在病房外对他们一家说“对不起”时,眼里的痛苦和自责。想起这二十年来,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每一次看到妹妹照片时的心如刀绞。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傅临渊闭上眼睛,对自己说:再坚持一天。只要妹妹能自由,一切就都值得。

清晨六点,安全屋里已经灯火通明。楚清辞只睡了三个小时就醒来,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沈砚卿比她起得更早,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简单的燕麦粥和煎蛋。

“怎么不多睡会儿?”沈砚卿看到她走出卧室,放下锅铲,走过来轻抚她的脸,“离下午三点还有九个小时。”

“睡不着。”楚清辞坐到餐桌前,看着桌上摊开的楚风远笔记本和外公的勋章,“我在想,如果我们今天能成功帮傅先生脱身,接下来该怎么做。外公留下的这些理念,需要一个具体的载体来实现。”

沈砚卿把煎蛋盛到盘子里,端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具体的事等老张他们来了再讨论。不过我觉得,你昨晚说的研究机构构想很好,但需要详细的规划。”

两人正说着,门铃响了。林微澜、陈医生、老张陆续到达,每个人都带着黑眼圈,显然都没睡好。

“李律师和王记者马上到。”老张一边说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昨晚警方突袭老宅后,徐文彬那边反应很激烈。我监控到他的电话记录,凌晨两点到四点间,他打了至少八个电话,其中三个打给北京,两个打给境外。”

“扎克利那边呢?”沈砚卿问。

“扎克利凌晨三点联系了傅临渊,通话时长七分钟。”老张调出监控记录,“内容加密了,但通过基站定位,确认电话是从瑞士打来的。另外,我们发现扎克利在成都至少还有三个落脚点,除了锦江酒店,还有两处高端公寓,都是用当地代理人的名义租的。”

陈医生把一沓文件放在桌上:“这是李婉婷提供的相册隐形字迹全部译文,我已经整理成时间线。加上王记者之前给的证据,我们可以初步还原1998年的事件全貌。李律师说,这些材料足够对徐文彬提起刑事自诉了。”

“但徐文彬有保护伞。”林微澜皱眉,“直接起诉可能会被压下来。我们需要舆论压力配合。”

正讨论着,李律师和王记者也到了。小小的安全屋一下子显得有些拥挤,但气氛严肃而专注。

王记者带来了最新消息:“我通过北京的同行确认,徐文彬的岳父最近确实处境不妙,中纪委正在暗中调查他。徐文彬频繁往返北京,可能就是去活动关系。如果我们选在这个时机曝光,他岳父很可能自顾不暇,没精力保他。”

“时机很重要。”李律师推了推眼镜,“我建议分三步走:第一,今天下午傅临渊和扎克利会面时,我们同步将部分证据匿名发给徐文彬的政敌和媒体;第二,等徐文彬方寸大乱时,再公开更核心的证据;第三,如果扎克利那边有突破,就连带境外势力一起曝光。”

楚清辞听完所有人的意见,沉思片刻:“我同意李律师的三步走,但需要调整顺序。首先,今天下午的重点是确保傅先生和他妹妹的安全。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可以同步启动对徐文彬的施压,但必须把握好度,不能逼得他狗急跳墙,伤害傅先生。”

“具体怎么做?”老张问。

楚清辞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老张,你负责监控化工厂会面,确保傅先生有撤离通道。陈医生,你联系医院方面,准备好接收傅临溪的医疗团队。李律师,你准备好法律文件,一旦傅临溪获救,立刻申请人身保护令。王记者,你安排媒体在化工厂三公里外待命,但不要靠近,等我指令。”

她看向林微澜:“微澜,你和我一起,在指挥中心协调各方。砚卿……”她转向沈砚卿,“我想让你带一队人,在化工厂一公里处设立第二接应点。如果老张那边出现意外,你们作为后备力量介入。”

沈砚卿皱眉:“那你身边……”

“有微澜和老张的团队,我很安全。”楚清辞握住他的手,“砚卿,傅先生需要最可靠的接应。我相信你能做到。”

沈砚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点头:“好。但你答应我,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不准一个人冒险。”

“我答应你。”

分工明确,大家开始各自准备。上午九点,老张的人传来化工厂的实时画面——那是一座上世纪八十年代废弃的化工厂,厂区很大,建筑破败,到处是锈蚀的管道和坍塌的厂房。会面地点定在第三车间,那里空间开阔,有多个出入口,易守难攻。

“扎克利的人已经开始布控了。”老张指着屏幕上的几个红点,“至少十二个人,分布在厂区各个制高点。他们还带来了信号干扰车,半径五百米内的通讯都会被影响。”

“我们的设备能突破干扰吗?”沈砚卿问。

“可以,但需要提前布置中继器。”老张调出工厂的平面图,“我的人在凌晨已经潜入,在六个关键位置安装了加密中继器,用的是军品级的跳频技术。只要傅临渊身上的发射器在我们预设的频段,我们就能收到信号。”

上午十点,傅临渊发来加密信息:“已出发。随身携带完整名单和楚清辞近期行动计划(部分真实,部分虚假)。妹妹的医疗记录已收到,确认她目前状态稳定。如果我下午四点未发安全信号,执行b计划:公开扎克利犯罪证据,不必管我。”

楚清辞看着这条信息,眼眶发热。她回复:“收到。我们已全面布控,会尽全力确保你和妹妹安全。请相信我们。”

几分钟后,傅临渊回复了简单的一个字:“信。”

上午十一点,陈医生从医院打来电话:“接收团队已经就位,神经科专家赵教授亲自带队。他说看过傅临溪的病例,认为她的病情有希望改善,但需要长期系统的康复治疗。”

“药呢?扎克利承诺的三个月的药量。”

“赵教授说,从病例描述看,傅临溪用的是一种复合神经抑制剂,国内没有完全相同的配方,但有类似药物可以替代。他已经准备好了过渡方案,确保不会出现断药反应。”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但楚清辞的心却越悬越高。她知道,最危险的环节还没开始。

中午十二点,众人简单吃了午饭。沈砚卿在出发前,把楚清辞拉到卧室,关上门。

“清辞,看着我。”他双手捧住她的脸,“答应我,无论下午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冲动。指挥中心很安全,但你如果离开那里,我会分心。”

楚清辞点头:“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傅先生要救,你也要平安回来。”

沈砚卿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很深,带着不舍和承诺。良久,他松开她,额头相抵:“等今天结束,我们就开始准备婚礼的事。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妻子,越快越好。”

“好。”楚清辞笑了,眼里有泪光,“等一切结束,我就嫁给你。”

沈砚卿用力抱了抱她,然后转身离开。楚清辞站在窗前,看着他和老张的队员上车,车队驶出小区,消失在街角。

林微澜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他们会没事的。沈砚卿那么厉害,傅临渊也不简单,加上我们这么多准备……”

“我知道。”楚清辞接过水杯,“但我还是害怕。微澜,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当你在乎的人去冒险时,你宁愿冒险的是自己。”

“有。”林微澜搂住她的肩,“但这也是爱的代价。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们,然后做好自己的部分。”

下午一点,指挥中心一切就绪。三块大屏幕分别显示化工厂的实时监控、傅临渊的定位轨迹、以及各方人员的通讯状态。老张坐镇中央,楚清辞和林微澜坐在两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下午一点半,傅临渊的车出现在化工厂三公里外。老张的声音从耳机传来:“目标车辆接近,车牌核对正确。车内只有傅临渊一人,未发现异常。”

“保持监控,等他进入厂区再启动中继器。”楚清辞说。

下午两点,傅临渊的车停在化工厂大门外。他下车,穿着深灰色西装,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厂区里走出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外国人,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搜身,然后示意他跟着走。

画面中,傅临渊神色平静,步伐稳健。但楚清辞注意到,他的左手一直插在裤袋里——那是他放烟雾弹的位置。

第三车间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高高的穹顶上,几扇破碎的天窗透下几缕光线,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化学试剂残留的混合气味。

扎克利·罗斯站在车间中央,身边站着四个保镖。他今天穿着休闲西装,看起来不像来进行危险交易,倒像来参观工业遗址。

“傅先生,很准时。”扎克利微笑着伸出手。

傅临渊与他握手,触感冰冷:“扎克利先生,我妹妹呢?”

“别急,我们先确认交易内容。”扎克利示意手下搬来两张折叠椅和一张便携桌,“请坐。我要的名单和行动计划?”

傅临渊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个文件袋:“特质者网络核心成员名单,包括十二人的基本信息、能力描述和近期动向。楚清辞的行动计划,包括她接触新特质者的时间表、准备建立研究机构的初步方案、以及对你的反击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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