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无声惊雷(1/2)
冰凉的戒指躺在掌心,仿佛带着沈砚卿指尖的温度,又像是凝结了他所有未尽的言语和决绝的意志。楚清辞维持着打开盒子的姿势,在门口站了许久,久到周允哲悄然退至楼道阴影处,将这片令人窒息的空间完全留给她。
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一滴,两滴,砸在戒指光滑的表面,晕开小小的水痕。
这不是她预料中的任何一种反应。她预想过他的愤怒,他的不解,他的强势挽回,甚至是他因被一再推开而终于耗尽耐心的冷漠……唯独没有想过,他会用这样一种方式,将他自己逼到绝境,然后把选择权,如此沉重地、完整地交还到她手里。
“以此为界,永不逾矩。”
“你是自由的飞鸟,而我,是你最后的那根线,只在坠落时,才敢收紧。”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她终于明白,沈砚卿送来的不是一件礼物,而是一份他用全部骄傲和掌控欲铸就的“降书”。他亲手拆解了自己为她建造的、名为“保护”实则带有禁锢意味的堡垒,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需要她主动按响的警报器。
他放弃了所有她所抵触的“暗中布局”和“过度保护”,只保留了最后一道,或许在他看来是唯一不能放弃的底线——她的生命安全。甚至这道底线,他也加上了“未经她允许,绝不主动干涉”的前提。
这算什么?一种更高级、更令人无法反驳的宠爱吗?还是……一种让她无法承受的、过于沉重的牺牲?
楚清辞猛地合上盒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公寓里空荡荡的,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画面:商业峰会上他与自己针锋相对时眼底的欣赏;他为自己挡刀时苍白的脸色和紧握的手;他在发布会上掷地有声的“我信楚清辞”;还有那些他试图掌控她行踪、被她激烈反抗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与无奈……
她一直认为是他不懂,是他那深入骨髓的霸道和掌控欲破坏了信任。可直到此刻,这枚戒指和那段文字,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剖开了他所有行为的内核——那里面,或许有方式方法的错误,但底色,竟是如此绝望而悲壮的爱。
他并非不懂,他只是……用了他认为最有效、最绝对的方式。而现在,他正在学习用她能接受的方式,哪怕这种方式对他而言,意味着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失去她的煎熬。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疼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她恐慌于自己似乎误解了他情感的深度,恐慌于这份过于沉重的承诺,更恐慌于心底某个角落,因为这枚戒指而悄然升起的一丝……安心感。
她讨厌这种矛盾,这种理智与情感的撕裂。
这一夜,楚清辞注定无眠。那枚小小的戒指被她放在床头柜上,像一只沉默的眼睛,注视着她辗转反侧。
天刚蒙蒙亮,楚清辞便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从混乱的情绪中抽离。个人情感必须暂时搁置,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她联系了苏墨澈的助理和几位他信任的学长,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寻找苏墨澈失踪前的蛛丝马迹。同时,她让周允哲(在她默许下,周允哲依旧负责她的外围安全)加紧对林微澜的审讯,深挖“涅盘计划”和“那位先生”的详细信息。
上午十点,周允哲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关于林微澜,另一个,则指向苏墨澈。
“林微澜很狡猾,核心信息咬得很死,只反复强调‘涅盘计划’关乎秩序重建,涉及领域极广,金融、能源、信息网络都是其目标。她声称自己只是执行者,不清楚‘那位先生’的真实身份和具体计划。”周允哲汇报道,“不过,她提供了一个可能找到更多信息的方向。”
“什么方向?”楚清辞立刻追问。
“她说,‘档案馆’并非唯一的备份。苏墨澈律师,很可能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为了另一个‘活体密钥’或者信息载体。‘暗河’带走他,不仅仅是为了防止我们访问‘档案馆’,更可能是为了……‘激活’或‘读取’他身上的信息。”
楚清辞心中一凛。这个说法,与她和沈砚卿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苏墨澈的父亲苏明远律师,当年必然留下了更隐秘的后手。
“另一个消息呢?”她压下心中的不安。
“我们排查了苏律师失踪前最后几天的行踪和通讯记录,发现他曾在失踪前一天晚上,独自去过城西的一家名为‘时光慢递’的咖啡馆。那里的老板说,苏律师是常客,有时会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写东西。我们调取了咖啡馆及周边几乎所有的民用监控,经过大量分析,发现苏律师离开咖啡馆后,在拐入一条没有监控的小巷前,似乎和一个穿着连帽衫、身形瘦高的男人有过短暂接触。”周允哲调出几张经过技术处理的模糊画面,“这是能捕捉到的、最清晰的嫌疑人侧影。他非常警惕,始终低着头。”
楚清辞紧紧盯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身影,试图找出任何可供辨认的特征。“能查到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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