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这觉睡得不对劲(1/2)

路远盯着那张薄薄的电报纸,足足看了五秒。

“怎么说?”苏瑶擦干手上的水渍,察觉到气氛不对,走过来握住他的手。

男人的手掌干燥、滚烫,却没像往常那样回握她,而是僵硬得像块铁。

“娘被打了,在卫生所。”路远声音很沉,像裹着砂砾,“我得回去。”

“我跟你一起。”苏瑶没半句废话,转身就开始解围裙,“本来也快过年了,咱们这就去跟周司令请假,提前回老家。”

路远看着她利落的背影,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他原本想说老家现在乱,让她留在部队过个安稳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他不放心。带在身边,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能护得住。

“好。”路远点头,“收拾东西,我去批条子。”

……

周司令的批复快得惊人。

听说路远老娘被人打了,这位护犊子的老首长当场把茶缸子顿在桌上,震得文件乱跳。

“反了天了!现役军官的家属也敢动?”周司令大笔一挥,不仅批了假,还让警卫员给塞了两瓶特供的茅台和几条烟,“带回去!我看谁敢欺负咱们的人!要是解决不了,给老子打电话,我派警卫连过去!”

路远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没多言语,拿着条子转身就走。

这一路,风驰电掣。

回东厢房打包行李的时候,苏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困。

那种困意不是累,是像有什么东西坠着眼皮,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她刚把两件毛衣塞进帆布包,身子一歪,差点栽倒在床上。

“怎么了?”路远正在检查那辆借来的吉普车车况,听见动静两步跨进屋,一把捞住她的腰。

“没事……”苏瑶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两滴生理性的泪水,“可能是这几天在后厨累着了,刚才猛地一松劲儿,这就犯困。”

路远眉头微蹙,大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不烫。

“上车睡。”路远单手拎起那个巨大的帆布包,另一只手把苏瑶裹进自己的军大衣里,几乎是半抱着把人弄上了副驾驶,“到了叫你。”

吉普车轰鸣着冲出军区大院,卷起一路烟尘。

从驻地到东北老家,路途遥远。先开车到火车站,再转绿皮火车,最后还得倒一趟长途客车。

这一路上,苏瑶就在睡。

她在吉普车上睡,在候车室路远的腿上睡,上了火车更是雷打不动。

绿皮车厢里人挤人,汗味、脚臭味、劣质烟草味混在一起,那叫一个销魂。苏瑶平时最闻不得这个,可这会儿她脑袋一歪,靠在路远肩膀上,睡得比猪还沉。

路远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尽量让肩膀平稳些。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枯树和积雪,眼神幽深。

如果是往年,这种极寒的天气,加上长时间坐硬座,他那条在战场上受过伤的右腿早就该疼得钻心了。那种疼是骨头缝里透出来的酸冷,止疼片都不管用。

可今天,奇了怪了。

外头大雪纷飞,车厢连接处漏进来的风跟刀子似的,他的膝盖却热乎乎的,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路远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睡得脸蛋红扑扑的苏瑶。

这半年来,家里的水是她烧的,饭是她做的。每次他训练回来腿疼,她都会端来一杯温水,说是加了蜂蜜,逼着他喝下去。

媳妇儿是个宝。路远心里明镜似的,嘴角极浅地勾了一下,把大衣又往她身上拢了拢。

“远哥……到了吗?”苏瑶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软糯得像只刚断奶的猫。

“快了。”路远从怀里掏出一个军用水壶,拧开盖子递到她嘴边,“喝口水,润润嗓子。”

苏瑶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眉头皱了皱:“这水怎么一股子铁锈味儿……我想喝家里的水。”

“忍忍,到了给你烧。”路远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晶莹,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

……

两天一夜的折腾,终于到了靠山屯。

正是隆冬腊月,东北的风硬得像石头,刮在脸上生疼。村口的大槐树光秃秃的,几只乌鸦在上面哑着嗓子叫唤。

路远背着行李卷,左手提着给老娘买的营养品,右手牵着苏瑶,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

苏瑶裹得像个球,围巾把脸遮得只剩下一双眼睛。她现在清醒了点,但还是觉得身子沉,那种乏力感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

“那是老路家的二小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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