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东海宴会（2/2）

她向前走了两步，虽是目不能视，那无形的压迫感却让少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你说我不喜欢桑籍，所以你的‘真心相爱’便可堂而皇之？你说我有了更好的，所以你的背叛便成了理所当然？”白浅轻笑一声，那笑声落在众人耳中，却有些刺骨，“少辛，你错了。我白浅，活了这七万年，历经情劫，飞升上神，靠的从来不是什么深明大义。”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不是那种会为了所谓的大局，所谓的成全，就委屈自己，将自己不要的东西，还笑嘻嘻送给别人的神仙。当年之事，我虽不怪你抢走桑籍——毕竟，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留着也无用——但你我之间的情分，自你跟着他离开青丘的那一刻起，便断了。”

“你与桑籍真心相爱，那是你们的事。你过得好，我不妒；你过得不好，我也不会拍手称快。只是，”白浅的目光（尽管被白绫遮挡，却仿佛能穿透一切）落在少辛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今日是东海水君的寿宴，你我同为此宴宾客，点头之交尚可，再多的，便不必了。”

这番话，不咸不淡，却将两人间的界限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指责，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彻底的漠然和疏离。

少辛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哽咽道：“姑姑……”

夜华在一旁看着，眉头微蹙。他知道白浅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骨子里骄傲得很。少辛这番话，无疑是戳到了她的痛处，即便她早已不在意桑籍，但当年被退婚的羞辱，岂是轻易能抹去的？尤其是在她此刻眼不能视，心境本就不佳的时候。

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少辛身前，对少辛道：“水君夫人，宴会将至，桑籍君怕是在寻你了，先回去吧。”

白浅拿着破云扇说：“等等，毕竟我们主仆一场，拿着吧，我允许你一个心愿。”

少辛看着夜华，又看看白浅，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含泪行了一礼，转身落寞地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白浅、夜华和阿离。

阿离拉了拉夜华的衣角，小声道：“父君……娘亲她……”他不明白，为什么娘亲好像很生气，那个漂亮阿姨又为什么哭了。

夜华没有回答阿离，只是将目光投向白浅，声音放柔了些：“原来姑娘就是青丘的白浅上神，浅浅，此地风大，我先送你去宴会厅吧。”经历了方才少辛之事，他不自觉地又用上了这个亲昵的称呼。

白浅微微一怔，似乎对他突然转变的称呼有些不习惯，但方才与少辛那一番话，也让她有些疲惫，便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夜华心中微松，牵起阿离的手，又对阿离使了个眼色。阿离立刻会意，跑到白浅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轻轻拉住了白浅的衣袖一角。

“娘亲，阿离带你走，阿离认识路！”小团子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

白浅能感觉到衣袖上传来的小小的拉力，那触感温暖而柔软，让她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动了一些。她没有挣脱，只是任由阿离拉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夜华身后，朝着那灯火通明、仙乐隐隐传来的宴会厅走去。

只是，她心中仍有疑惑。方才少辛提到“夜华君”，说他是她的良人……这位天族太子，究竟是谁？为何他看自己的眼神，总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还有那个“素素”……又是谁？

她的记忆，似乎真的缺失了一大块。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这个孩子，仿佛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