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白凤九割断狐尾(1/2)
翌日清晨,昆仑虚的薄雾尚未散尽,带着几分清冽的草木气息。
白凤九在白浅暂住的云殿偏室中悠悠转醒。宿醉的头痛尚未完全褪去,她揉着额角坐起身,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不多时,白浅一袭素雅白裙,端着一杯清茶走了进来,神色平静无波,一如往常。她将茶递给凤九,在她床边坐下,才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小九,姑姑有件事要跟你说。”
白凤九接过茶盏,小口啜饮着,抬眸看向白浅,眼中带着一丝宿醉后的迷茫:“姑姑,什么事呀?”
白浅看着她,目光沉静:“我与夜华已经决定,待此间事了,便长居九重天洗梧宫。青丘女君之位,总需有人继承。你是青丘唯一的帝姬,又是我亲手教养长大,性子虽跳脱了些,但心地纯善,有担当,这女君之位,姑姑属意于你。”
“……” 白凤九脸上的迷茫瞬间凝固了,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晃,几滴茶水溅落在手背上,她却浑然未觉。她怔怔地看着白浅,仿佛没听懂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姑……姑姑,你说什么?让我继承女君?”
白浅点头:“是。你已成年,是时候担起这份责任了。”
“我不要!” 白凤九猛地将茶盏放在一旁,声音陡然拔高,眼圈瞬间就红了。晶莹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手背上,冰凉一片。“姑姑,你是不是觉得,你找到了夜华君,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了,就不需要青丘了,所以才把这个担子丢给我?”
她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委屈和不解:“你和喜欢的人双宿双飞,就要我留在青丘,困在那四方天地里做什么女君!我不要!我只想……我只想……” 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是觉得满心的酸涩和不公,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小九,并非你想的那样……” 白浅看着她激动哭泣的模样,微微蹙眉,想解释些什么。
“就是!就是这样!” 白凤九却不听,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往外跑,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我不要做什么女君!我不要!”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经冲出了云殿,留下一室的寂静和白浅无奈的叹息。
白浅望着门口,轻轻摇了摇头,端起自己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正准备喝一口,殿外传来了白真清朗的声音。
“小五?我过来看看凤九。咦,这是谁惹我们家小狐狸哭了?” 白真一袭月白长衫,手持折扇,缓步走了进来,恰好看到白凤九哭着跑远的背影,不由好奇地问道。
白浅放下茶杯,看向兄长:“四哥来了。还能有谁,我刚跟她说,想让她继承青丘女君之位,她就这般反应,哭着跑出去了。”
“哦?让小九继承女君?” 白真挑了挑眉,在白浅对面坐下,神色倒是平静,“这丫头,怕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吧。她自小自由自在惯了,突然让她担起整个青丘的责任,肯定会觉得委屈。”
白浅叹了口气:“是啊,我也知道。只是……这终究是她的责任。”
白真摇着折扇,不以为意地笑道:“无妨。孩子心性,哭一场就好了。等她想通了,自然会明白的。你也别太着急,慢慢开导便是。” 他顿了顿,又道,“要不要我去寻寻她,免得她在昆仑虚人生地不熟的,跑丢了?”
白浅想了想,摇头道:“不必了,让她自己静一静也好。昆仑虚有墨渊上神和十六位师兄在,丢不了她。”
白真闻言,便也不再坚持,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担忧,随即又被惯常的闲适取代。
凤九一口气冲出了昆仑虚,胸中的委屈与绝望如同翻涌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她一路腾云驾雾,也不知飞了多久,直到熟悉的狐狸洞出现在眼前,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懈,那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她一头扎进自己柔软的狐裘大氅里,像只受伤的小兽,呜咽不止。阿爹阿娘不在,小叔也回了青丘,偌大的狐狸洞只剩下她和无尽的悲伤。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心意帝君总是视而不见?为什么明明有过片刻的温情,却又要如此决绝地推开?她一遍遍地回想在太晨宫的点点滴滴,帝君的冷漠,帝君偶尔流露的不易察觉的温柔,还有那最后决绝的话语,每一次回想都像是在心口剜下一块肉。
接下来的几日,凤九便把自己关在狐狸洞里,不吃不喝,形容憔悴。任凭迷谷如何劝慰,她都只是呆呆地望着洞外,眼神空洞。
这日,迷谷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禀报:“小殿下,外面……外面司命星君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您。”
凤九闻言,空洞的眼神里总算有了一丝波动。司命星君?他来做什么?她与他素无深交。但此刻,任何一点外界的打扰,似乎都能暂时驱散些许心中的阴霾。她沙哑着嗓子道:“请他进来吧。”
司命星君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捧着他的命簿,躬身行礼:“小仙司命,见过帝姬。”
“司命星君不必多礼,不知星君此番前来,有何见教?”凤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着让人心疼。
司命星君叹了口气,面露难色,但还是开口道:“帝姬,小仙此来,是……是想告知帝姬一件事。此事关乎帝君,也关乎帝姬您……”
凤九的心猛地一紧,急切地问道:“帝君?他怎么了?”
司命星君看了看凤九期盼又带着伤痛的眼神,终是狠下心来,缓缓道:“帝姬可知,为何……为何帝君他……始终对您的情意视而不见,甚至刻意疏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