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十年磨一剑（1/2）

昆明，五华山，原云南都督府内一间戒备森严的会议室。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上，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未散尽的茶香。林景云端坐主位，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目光沉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蔡司公司的积极回应，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他胸膛中的紧迫感如同烈火般燃烧，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他必须抢在灾难全面爆发前，为这片土地锻造出最坚固的盾牌和最锋利的矛。

“诸位，”林景云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清晰而有力，“蔡司的合作意向，为我们解决了‘眼睛’的问题。但这远远不够。我们的军队，从编制到训练，都在逐步完善。但魂要附体，骨要生肌，精良的装备，尤其是能够自主生产的精良装备，才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面容坚毅的殷承瓛，一身戎装的李鸿祥，神情专注的顾长风，还有特意从川边赶回，眉宇间带着风尘却依旧神采奕奕的蒋百里。此外，还有谢汝翼，以及军器局和云南工业技术研究院的几位核心技术骨干，如吴敬梓、周世勋、郑鸿儒、许慧仪和方济舟。这些人，都是云南乃至西南未来的中流砥柱。

“今日请诸位来，便是要商讨我们未来十年，军备发展的方向。”林景云语气一沉，“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自保，更要具备区域拒止，乃至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实力。而我们最直接，也最不容忽视的潜在对手，便是东邻日本。”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的气氛陡然凝重。

殷承瓛眉头微蹙，他曾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深造，对日军的了解远超常人。“景帅所言极是。日军自明治维新以来，陆军建设突飞猛进，其常备师团的编制、训练、装备均不容小觑。以其一个标准的常备师团为例，兵力约一万八千至两万人，配备步枪、轻重机枪、山炮、野炮，甚至有专门的骑兵、工兵、辎重联队，后勤保障体系亦相当完善。”

蒋百里接过话头，声音带着特有的穿透力：“我补充一点。日军的单兵素质，尤其是其步兵的射击精度和刺杀技术，经过严格且残酷的训练，极为强悍。其基层军官的指挥能力和士兵的服从性，也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准。他们的炮兵，无论是装备的先进性还是战术运用，都值得我们高度警惕。三八式步枪、制式轻机枪（正在研制的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三年式重机枪，以及各类火炮，性能均衡，且已形成制式化体系。”

顾长风这位军械天才，此刻脸色有些发青，他一拍桌子，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们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护国19式’步枪和滇造75毫米山炮。步枪性能尚可，但面对日军的机枪火力，我们的步兵班组火力密度明显不足。山炮虽好，但数量和炮种都太单一，无法形成有效的火力压制和纵深打击。”

李鸿祥作为政治教官，从另一个角度补充：“日军的武士道精神和军国主义思想的灌输，使得其军队在作战时往往悍不畏死。这一点，我们必须有清醒的认知，并通过加强我军的政治思想工作来应对。”

林景云微微颔首，示意众人稍安。他伸出手指，在面前摊开的一张大幅军事地图上，重重一点：“根据我们目前边防军的编制，一个师，即便满编，装备上‘护国19式’步枪和一定数量的75毫米山炮，若与日军一个常备师团正面遭遇，经过初步的沙盘推演，其战损比，恐怕会是一个我们难以接受的数字。”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推演的结果，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众人心头。差距，是客观存在的。

“所以，”林景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必须迎头赶上，甚至超越！我提出一个核心思路：‘火力压制、机动优先、体系化配置’。我们要重点提升步兵、骑兵、炮兵的火力强度、射程覆盖、持续作战能力，最终实现对日军同等规模部队在装备上的全面超越！”

“全面超越？”顾长风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迟疑，“景帅，这……这投入可不是小数目，而且技术难度……”

“钱，我想办法。技术，我们引进，我们研究，我们攻关！”林景云斩钉截铁，“我这里有一份军工装备发展规划，时间节点，我定在1936年。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未来十余年内，分阶段完成这个目标。我希望，在可能到来的全面战争爆发前至少二年，研制的装备能够量产，我们的主力部队能开始新装备的换装和整训。在战争全面爆发时，我们能拥有一支能够有效压制日军火力的精锐之师！”

他示意助手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分发给众人。

“这份规划，我将其分为四个阶段。”林景云开始详细阐述。

“第一阶段，筹备奠基阶段，时间为1924年至1928年。主要任务是技术引进、装备仿制、人才储备和基础工业建设。”

“1924年，也就是今年，我们就要开始行动。在继续生产和改进‘护国19式’步枪的同时，必须着手研制更先进的单兵武器。我会通过冯·克特勒男爵的关系，设法从德国和欧洲其他国家采购一批样品，包括但不限于法国的rsc1917半自动步枪、德国的mg08\/15轻机枪、mp18冲锋枪，以及一种捷克造的新型轻机枪（注：即后来的zb26）和高质量的狙击步枪瞄准镜。这些样品，将是我们逆向研究和改进的基础。”

“同时，云南陆军讲武堂军工科教学方向，要进一步向军工领域倾斜，我们需要大量的机械、弹道、材料、化学工程师。我们的弹药生产必须实现更高程度的标准化和扩大化，统一7.92毫米步枪弹、9毫米手枪弹、75毫米及未来105毫米炮弹的规格。军器局要在1924至1928年间，优先尝试对轻机枪和冲锋枪进行仿制，例如重点剖析仿制德国mp18冲锋枪与捷克新型轻机枪，以验证我们的国产化能力。狙击步枪的研制也要提上日程，先以‘护国19式’为基础，加装进口瞄准镜进行试验，同步攻关瞄准镜的国产化。”

顾长风看着文件，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这些武器的名称，他只在一些国外的军事期刊上见过图片和零星介绍，如今竟然有机会亲手接触并仿制改进，这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第二阶段，研发定型阶段，时间为1928年至1933年。核心任务是主要装备的国产化研发，并完成原型枪、原型炮的定型。”

林景云加重了语气：“首要任务是解决我军最急需的班组自动火力。 依托前期仿制经验，我们必须在此阶段完成两款核心班用枪械的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