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雪域扬威（1/2）

川西雪域高原，寒风如刀，刮在人脸上，生疼。稀薄的空气让初上高原的苍狼营将士们胸口发闷，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赵铁柱，苍狼营营长，黝黑的脸庞被冻得发紫，嘴唇干裂出血丝，但他那双眼睛，却如雪狼一般，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他身边的弟兄们，一个个也是嘴唇青紫，呼吸粗重，但没有人叫苦，没有人掉队。

“弟兄们，督军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们，咱们就是督军手里的刀尖！”赵铁柱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寒风中传出老远，“刀尖不利，怎么捅穿敌人的心脏？高原反应，是道坎，但我们苍狼营的汉子，没有过不去的坎！都给老子挺住了！想想督军的嘱托，想想家里的妻儿老小，想想这片土地上受苦的同胞！”

“吼！”苍狼营的战士们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胸中的郁气似乎也随着这声吼叫喷薄而出，脚步又坚定了几分。

他们昼伏夜出，避开叛军的哨卡，像一群真正的雪狼，幽灵般穿梭在雪山峡谷之间。每一口冰冷的空气都刺激着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饿了，啃一口冻得像石头的干粮；渴了，抓一把洁净的雪塞进嘴里。他们牢记着林景云的嘱托：摸清藏军的兵力部署、火力配置，尤其是那些打着米字旗的英国佬提供的武器！找到他们的补给线，特别是英国人输送军火的通道，想尽一切办法切断它！收集证据，英国人提供的武器、弹药、文件，任何能证明他们介入的物证，都要拿到手！必要时，对叛军指挥系统进行斩首行动！

平西军前沿指挥部内，灯火通明。林景云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目光沉静如水，手指在沙盘上缓缓移动。经过数日的急行军，主力部队已抵达预定区域，只待一声令下。

“黄团长，”林景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第一团，滇军的拳头，从右翼突进，目标，甘孜东侧高地！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拿下，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

“是！督军！”黄耀华挺身应道，眼中战意熊熊。他麾下的滇军将士，早已是百战精兵，此刻更是士气如虹，恨不得立刻与叛军见个高下。他想起当年在护盐队时林景云带着他们出生入死的场景，如今能跟随督军征战高原，更是心潮澎湃。

林景云转向王政和，这位新近归附的川军将领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期待。“王团长，你的部队，从左翼包抄。你们新换装的德械毛瑟，是这次战斗的利器，务必发挥其火力优势，给我狠狠地撕开一个口子！让叛军也瞧瞧，我们川军不是吃素的！”

“督军放心！”王政和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与感激。他手下的川军兄弟，过去装备落后，没少吃亏，在战场上总是被动挨打。如今鸟枪换炮，全员换装了昆明兵工厂仿制的德械毛瑟步枪，枪管锃亮，弹药充足，人人都憋着一股劲，要让叛军瞧瞧川军的厉害。“兄弟们早就等不及了！这帮龟儿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末将在此立誓，拿不下阵地，提头来见！”

林景云微微颔首，对王政和的决心颇为赞赏：“王团长有此决心，本督甚慰。此战，炮兵营，随我居中调度，滇14式75毫米山炮，要让叛军好好尝尝滋味。此战，步炮协同，左右两翼，务必穿插到位，将叛军主力，彻底包围在甘孜一线！我要让他们插翅难飞！”

与此同时，如同鬼魅般深入敌后的苍狼营，已经开始行动。赵铁柱带着第一大队，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摸向叛军的一个重要据点——一座控制着山谷隘口的碉楼群。第二大队则由副营长李二龙带领，他们的任务更为凶险，直扑叛军的后勤补给线，特别是英国人输送军火的秘密通道。

“嘘，前面有暗哨。两个，距离三十步，在石头后面。”一个有着夜枭般视力的侦察兵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赵铁柱的耳朵说道。

赵铁柱打了个手势，几名队员如狸猫般散开，借着夜色和复杂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迂回过去。片刻之后，几声微弱的闷哼，像是被捂住了嘴的野兽垂死的呜咽，两个暗哨便被无声解决，脖子上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苍狼营的战士们继续前进，他们绘制着叛军的防御图，细致到每一个火力点，每一处障碍物。他们记录着叛军机枪阵地的位置，估算着守军的数量，甚至连叛军军官的作息规律都试图摸得一清二楚。英制恩菲尔德步枪、维克斯重机枪、斯托克斯迫击炮……一件件带着英国工厂印记的武器被记录在案，有些枪支甚至还很新，显然是刚运到不久。

“他娘的，这些英国佬，真是阴魂不散！从鸦片战争到现在，就没安过好心！”一个年轻的队员看着登记下来的武器型号，低声咒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哥哥就死在当年英国人支持的叛乱中。

“小声点，别暴露了。”赵铁柱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账，督军会带着我们一笔一笔跟他们算清楚！”

李二龙率领的第二大队那边，行动更为凶险。他们沿着当地藏民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崎岖山路，攀岩附壁，终于在一处隐秘的山谷中发现了一条被严密守护的运输路线。月光下，一队队骡马在叛军和几名高鼻子蓝眼睛的英国顾问的押送下，正将一批批盖着帆布的箱子运往前线。空气中弥漫着骡马的骚味和浓烈的火药味。

“头儿，是英国佬！还有军火！”一个队员兴奋地低语，手中的望远镜看得真切。

“妈的，逮到大鱼了！”李二龙眼中寒光一闪，“督军有令，先取证，再破坏！把这些洋人的嘴脸，还有这些军火箱上的标记，都给老子用督军给的那个‘宝贝’（蔡司相机）拍下来！要清清楚楚，让他们赖都赖不掉！”

几名队员小心翼翼地拿出林景云特意从德国进口，并配发给苍狼营的德制蔡司相机，对着月光，调整着焦距，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冰冷的镜头，将英国顾问那傲慢而警惕的表情，以及箱子上清晰的英文标识，永远地定格了下来。

证据到手后，李二龙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弟兄们，开胃菜吃完了，该上正餐了！按照预定计划，送这些杂碎一份大礼！炸掉他们的军火，烧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知道，中国的土地，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夜色中，几条黑影如同猿猴般灵巧地潜近了叛军的临时军火库和粮草堆放点。片刻之后，轰！轰隆！接二连三的剧烈爆炸声在寂静的山谷中骤然响起，火光冲天，染红了半边夜空，巨大的冲击波甚至让远处的雪山都簌簌落下积雪。叛军的补给线，被苍狼营狠狠地捅了一刀，燃起的大火如同葬礼的烽烟，预示着他们末日的来临。

甘孜前线，战斗在黎明时分骤然打响！

“杀——！”黄耀华一马当先，手中锃亮的指挥刀向前猛地一挥，嘶声怒吼。他率领的滇军第一旅第一团将士如同出闸的猛虎，嗷嗷叫着扑向叛军右翼阵地。滇军士兵作战勇猛，枪法精准，常年与土匪、分裂势力作战，经验丰富，很快便与依托工事顽抗的叛军绞杀在一起。

叛军占据有利地形，火力异常凶猛。英制维克斯机枪从碉堡的射击孔中喷吐着长长的火舌，子弹如同冰雹般密集地泼洒过来，打在滇军将士身前的土坡上，激起一团团烟尘。

“给老子顶住！手榴弹！把手榴弹给老子扔上去！”黄耀华双目赤红，在亲兵的掩护下，不断观察着战局，大声下达着命令，“为了云南！为了中华！弟兄们，冲啊！”

左翼，王政和指挥的川军也同时发起了冲锋。“弟兄们，让这帮杂碎瞧瞧咱们川军新枪的厉害！给老子瞄准了打！打出咱们川军的威风！”王政和也是豁出去了，亲自端起一支崭新的毛瑟步枪，瞄准一个探出头来的叛军机枪手，果断开火。

“砰！砰！砰！”仿制的德械毛瑟步枪发出的清脆枪声，与叛军手中五花八门的旧式步枪发出的杂乱枪声形成了鲜明对比。川军士兵们惊喜地发现，手中的新枪射程更远，精度更高，威力也更大。以前需要付出数倍伤亡才能接近的叛军阵地，此刻在精准火力的压制下，叛军的火力明显减弱。

“督军神了！这枪真他娘的好使！比以前的烧火棍强太多了！”一个川军老兵一边熟练地拉动枪栓，将滚烫的弹壳退出，一边兴奋地对身边的战友大喊。他一枪撂倒了一个企图反击的叛军，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中军阵地，林景云手持德制蔡司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整个战场态势。炮兵阵地上，滇14式山炮的炮口已经昂扬，炮手们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

“炮兵营，目标，敌军左翼突出部，那个火力最猛的机枪碉堡！三发急速射！给我端掉它！”林景云的声音透过有线电话，清晰地传到炮兵指挥官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