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破茧与毒染（1/2）

震动不再是闷响，而是变成了撕裂耳膜的金属哀鸣。外部，三方势力的炮火如同巨兽的利齿，疯狂啃噬着“伽马-7”早已腐朽不堪的外壳。巨大的装甲板被掀飞，裸露出的内部结构在能量光束的灼烧下融化、气化，整个哨站仿佛一个正在被活活肢解的巨人。

球形空间内，灯光疯狂闪烁，忽明忽暗，映照出每个人脸上凝重至极的表情。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扭曲声，仿佛下一秒整个天花板就要塌陷。

“他们等不及要收网了！”埃兹拉看着传感器上传来的外部扫描图像，声音急促，“至少有十二个重点破拆点！照这个速度，最多十分钟，哨站的整体结构就会崩溃！”

“十分钟……”林刻重复着这个数字，强行压下脑海中因之前信息过载而产生的阵阵眩晕和那些疯狂知识的低语。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被粘稠的沥青包裹，每一次转动都异常艰难，而那冰冷厌世的“终末”意志，如同附骨之疽，仍在试图侵蚀他的判断。他甩了甩头，目光投向埃兹拉刚刚计算出的航道启动坐标点——那并非在哨站内部，而是在这片星域某个极其隐秘的引力褶皱节点。

“去‘归途号’！立刻！”林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率先朝着来时的通道冲去。步伐依旧稳定，但仔细观察，能发现他的动作比平时少了一丝浑然天成的流畅，多了一份强行催谷的僵硬。

通道内的情况比来时更加恶劣。规则紊乱加剧，时而重力倍增，将人死死压向地面，时而又完全失重，让身体不由自主地漂浮。墙壁上的能量管道不时爆裂，喷射出高压能量流或腐蚀性液体。更麻烦的是，那些原本被暂时“安抚”的金属蜂群，在外界巨大的能量冲击和内部规则进一步崩坏的双重刺激下，再次变得狂躁起来，它们不再仅仅是流动，而是开始自发聚合成更具攻击性的形态——旋转的锯刃、喷射金属碎片的炮口、甚至模仿着外部战舰轮廓的小型攻击体！

“掩护指挥官！”秦雪娇叱一声，湛蓝色的灵能护盾扩张开来，勉强抵挡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金属碎片和能量溅射。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鼻尖甚至渗出了血丝，灵能的过度消耗已经逼近极限。

船员们组成的战斗小组拼死开火，能量光束在狭窄混乱的通道内交织成死亡之网，将扑来的金属怪物一一击碎。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仿佛整个哨站都在活化，都在与他们为敌。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能量消耗。

林刻没有参与战斗，他将所有的精力都用于维持自身意识的清明和引导方向。他闭着眼，凭借起源权柄对规则的感知，在混乱中寻找着最“稳定”的路径，同时，那冰冷的知识毒饵仍在不断试图反噬。

（放弃吧，挣扎毫无意义。秩序的终点是混沌，存在的归宿是虚无。）

（看看这些可怜虫，他们的努力如同蝼蚁撼树，终将被历史的尘埃掩埋。）

（融入这片寂静，拥抱永恒的安眠……）

“闭嘴！”林刻在内心发出一声低吼，人性中的坚韧与对同伴的责任感如同利剑，斩向那些蛊惑的低语。他猛地睁开眼，眼中血丝遍布，却锐利如刀：“左转，避开前面的能量乱流！快！”

队伍在他的指引下，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一股突然爆发的、足以将合金汽化的隐形能量潮汐。

终于，他们看到了那扇熟悉的、连接着“归途号”的应急门。但门外的对接舱区域，此刻已经暴露在真空之下！外部炮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冰冷的宇宙深空如同巨兽的口腔，无情地吞噬着哨站内部的空气和碎片。几名动作稍慢的船员惨叫着被吸了出去，瞬间消失在冰冷的黑暗中。

“抓住固定物！”埃兹拉大吼，用磁力靴死死吸附住地面，一手抓住舱壁上的扶手，另一只手奋力将一个飘向裂口的工程师拉了回来。

“归途号”就在几十米外，但它那破烂的船身在巨大的吸力和外部炮火的波及下，也在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解体。

“埃兹拉！启动引擎，预热航道跳跃程序！秦雪，带大家登船！我断后！”林刻语速极快地下令，同时转身，面向那汹涌追来的、聚合得更加庞大的金属狂潮。他必须为“归途号”启动争取最后的时间。

他没有再动用消耗巨大的规则定义，而是抬起了双手。这一次，起源权柄以一种更巧妙、更节省的方式运转。他不是去“对抗”那些金属蜂群，而是去“引导”和“放大”哨站内部本就存在的、因破拆而爆发的能量乱流！

他像是一个在狂风暴雨中操控帆船的老练水手，以自身为支点，微微拨动着周围狂暴的能量流向。一道原本要击中“归途号”引擎的外部炮火能量余波，被他引导着，猛地撞入了追来的金属洪流中心，引发了剧烈的爆炸！一片因结构崩坏而坠落的巨大金属横梁，被他微妙地改变了坠落轨迹，如同巨锤般砸向了蜂群的侧翼！

这如同刀尖跳舞般的操作，对精神和控制力的要求极高。林刻的七窍开始渗出细微的血丝，那是精神力和身体双重超负荷的体现。但他成功了，追兵的速度被有效地延缓了。

“引擎启动！航道坐标锁定！快上来！”埃兹拉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嘶哑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