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虚无低语与规则残骸（2/2）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另一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部分船员心中蔓延。面对实体敌人，他们可以战斗；面对能量攻击，他们可以防御；但面对这种直接否定存在基础的力量，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们。

就在这时，林刻转过了身。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面露惧色的船员，并没有斥责，也没有鼓舞。他只是抬起了手，手中那四块古朴的碎片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光芒。

“看看它们。”林刻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这些规则的残骸，确实是失败的证明。但它们同样也是……抗争的证明。”

他指向那段凝固的时间流：“某个文明，曾试图冻结最美好的时光，以对抗终结。”

指向那扭曲的空间环：“另一个存在，曾妄图用无限循环来囚禁虚无。”

指向那逻辑悖论云：“还有的，甚至想用思维的漏洞来破解存在的难题。”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所有船员身上：“它们失败了，化为了这片坟场的一部分。但这并不意味着抗争本身没有意义。正因为有无数这样的失败，我们才能站在这里，知道哪些路走不通，知道敌人究竟是什么。”

他顿了顿，感受着手中碎片与自身那丝起源权限的共鸣：“而我们，与它们不同。我们拥有‘火种’——生命、秩序、守护、净化……这些宇宙中最宝贵的‘变量’和‘可能性’。我们拥有‘世界之楔’的碎片，它们是构成现实的基石。更重要的是……”

林刻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穿透了舰船，穿透了这片交界地，看到了那宇宙诞生之初的景象：“我们得到了‘起源’的认可。我们理解，存在与虚无，并非绝对的对立。虚无是背景，是归宿，但存在……是刻印在背景上的诗篇，是投向归宿过程中的……所有奇迹与光辉。”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法则的力量，那弥漫的虚无低语似乎被短暂地驱散了一些。船员们眼中的恐惧逐渐被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取代——那是认清现实后的沉重，但也夹杂着一丝被点燃的责任与使命感。

“我们不是来送死的。”林刻最后说道，“我们是来寻找答案的，是来验证……‘存在’这条诗篇，是否能有不同的写法，是否能……延续得更久一些。”

他重新转向观测窗，看向那片规则的坟场和其后方无垠的黑暗。

“调整航向，沿着规则残骸的间隙穿行。埃兹拉，优先扫描那些尚存微弱规则反应的残骸，或许能有新的发现。其他人，各就各位，我们……进去。”

“星痕号”再次启动，如同一位小心翼翼的考古学家，驶入了那片埋葬着无数世界与法则的、悲壮而恐怖的坟场。碎片力场的光芒在支离破碎的规则风暴中摇曳，却始终不曾熄灭。

他们知道，在这片死亡的领域中，或许就隐藏着关于“潮汐之心”、“终末回响”，乃至如何对抗这终极黑暗的……最后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