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排水迷窟与水鬼低语（1/2）

冰冷、粘稠的污水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缠绕着每个人的大腿，每一次迈步都异常艰难。腐臭和浓重的铁锈味几乎凝成实质，钻进鼻腔，令人作呕。仅有几盏防水手电的光束在无尽的黑暗中被吞噬，只能照亮前方几米浑浊的水面和布满粘滑苔藓的管壁。

排水系统内部比想象的更加复杂巨大。直径超过五米的巨大主管道向深处延伸，两侧还有无数大小不一的支管如同黑洞洞的巨口，不知通向何方。哗啦哗啦的涉水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封闭的空间内被放大、扭曲，回荡成令人不安的噪音，掩盖了其他可能存在的声响。

“跟……跟紧点……别掉队……”老驼背的声音在前面颤抖着响起，他手中的灯光晃得厉害，“这鬼地方……岔路多得能逼疯人……走错了……就等着变成水鬼的点心吧……”

林刻走在队伍最前方，他将大部分心神用于感知周围环境，同时分出一丝微光能量护住背后沉睡的零柒，隔绝污水的侵蚀。道标碎片的感应在这里变得极其微弱和混乱，如同被强力干扰的无线电信号，只能提供一个大致的方向，无法精确指引。

阿伦紧随其后，短刀反握，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黑暗的岔口和水面之下的阴影。雷昊断后，霰弹枪扛在肩上，警惕着后方。秦雪和石嵬互相搀扶着走在中间，脸色苍白，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

“水……水好像变深了……”石嵬的声音带着哭腔，污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腰部。

“前面有一段低洼区……忍一忍……过去就好了……”老驼背头也不回地说道，他的速度加快了一些，似乎想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果然，越往前走，水位逐渐升高，从腰部漫至胸口，冰冷的污水压迫着胸腔，呼吸都变得困难。手电光柱下，水面上漂浮着各种难以名状的垃圾和絮状物。

就在这时，林刻猛地抬起手，示意停下！

所有人都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屏住了，只剩下水流缓慢流动的汩汩声。

“怎么了？”阿伦用极低的气声问道。

林刻没有回答，只是侧耳倾听，眼神锐利如鹰隼。他的感知远超常人，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水流声的划水声，从左侧一个巨大的排水支管深处传来。

那声音……很轻，很快，而且不止一个！

老驼背也听到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水鬼……是水鬼……它们发现我们了……”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哗啦！ 话音刚落，左侧支管的黑暗水面上，猛地窜出数道惨白色的、如同被泡烂肿胀的身影！它们大致保持着人形，但皮肤呈现出一种死鱼般的灰白和褶皱，手指脚趾间连着厚厚的蹼状物，眼睛退化成了两个白蒙蒙的鼓包，一张裂到耳根的大嘴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如同钉子般的尖牙！

它们无声地嘶吼着，带着一股浓烈的尸臭和怨念，以惊人的速度破开水流，直扑队伍！

“开火！”雷昊的怒吼打破了死寂！

砰！砰！ 霰弹枪在封闭空间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冲在最前面的两只水鬼瞬间被钢珠打得血肉模糊，惨叫着跌回水中，污血迅速蔓延开来！

但更多的水鬼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不仅从左侧支管，也从队伍前方和后方的水面下钻出！显然，他们不小心闯进了一个水鬼的巢穴或是狩猎区！

“背靠背！围成一圈！”阿伦大吼，短刀闪电般刺出，将一只试图从水下抓住他腿的水鬼手掌钉穿！

队伍迅速收缩，背靠背形成防御圈。林刻将零柒解下，交由雷昊和保护圈中心的秦雪、石嵬。自己则站在最外围，玉色气劲瞬间爆发！

嗤！嗤！嗤！ 他并指如剑，气劲离体虽不远，但精准无比！每一次点出，都必然有一只水鬼的头颅或心脏部位被洞穿！效率极高！

但这些水鬼数量太多，而且极其擅长水下攻击！不断有冰冷滑腻的手从水下伸出，试图将人拖倒！石嵬发出一声尖叫，差点被拖入水中，幸亏旁边的秦雪用没受伤的手死死拉住了他，阿伦回身一刀斩断了那只鬼手！

老驼背则吓得缩在队伍中间，抱着头瑟瑟发抖，嘴里念念有词，完全派不上用场。

战斗激烈而短暂。水鬼的单体实力并不算太强，但悍不畏死，而且环境对它们极其有利。污血很快染红了大片水域，残肢断臂漂浮其中。

然而，枪声和血腥味仿佛刺激了更深处的东西。

一阵低沉、压抑、仿佛无数人痛苦呻吟又混合着金属摩擦的怪异声响，从排水系统的更深处隐隐传来！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直抵灵魂的冰冷和绝望，让所有人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