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年轻(1/2)
李承隐离开,杨谦独自一人站在殿中,捧着李承隐赏的御贡之茶,口腔内是清淡的苦与馥郁的浓香,那香却像渗透进头颅,让他整个人都升华了一样,与香气化为一体,唯有浅浅的回甘提醒他,他走进了通往高峰之路的第一步。
他仰着头,望着眼前那巨大的三清神像,来时一直在车驾内紧绷的肌肉,此刻因为放松而不受控的微颤,他那样渺小,又那样坚定。
他知道,有些路得自己一个人走。
既不能受人托举,也不能去托举别人。
他决定,不管等会儿李承隐问他要求什么,他都一律同意,他要全然表达自己的忠心,不能展现出任何的犹豫或者无能为力。
他得先争取到这个机会,再去想办不办的到。
李如月又嘱咐了李承隐一番,让他转变姿态,新增了些许话术。
李承隐跟着李如月这些话学的多了,基本上李如月提出思路,他就已经懂得该怎样说。
杨谦手中的茶喝完了,太监前来收了空盏,恰在此时,杨谦瞥见楼梯口转下来的身影,立刻又跪下。
这一次,李承隐没有再背对着他作一副冷酷不可侵犯的模样。
反而是上前虚扶了一把。
杨谦大惊,却还是恭顺的随着他虚扶的手而起身,但始终弓着腰。
李承隐握住他的手腕,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你我都年轻。”
这是第一句话。
说完李承隐就停顿了好久。
杨谦开始在心里揣摩这句话的意思。
你我,这二字离‘我们’只差一点点,但已经很接近了。
都年轻。
大皇子把他和他划分在了一个类别里,都年轻的类别。
那么也就区分出了李延和郑孝真这些‘不年轻’的类别。
杨谦很快的解读出这里面的意味,静静的听。
“英雄迟暮、美人白头,都是人无奈的事,人人想活一百岁,可一过花甲,便显昏沉,纵有千里之志,怕连一个冬天也难以熬的过去。”
李承隐的声音很淡,带着他惯有的温和,可这话的内容却让他的温和听起来更带一种高高在上,神明睥睨般的滋味。
杨谦听的明白李承隐这是在暗指谁。
姜老夫人的颓败,有一半是吃了自己年迈的亏,身子弱,不抗打,年轻时候能经的风浪,老了是半点经不起。
而别人又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的墙拆的细碎,四条腿的凳子只剩个板儿。
她独木难支,也无力东山再起。
这是李承隐这句话含义之一。
另一层含义,隐晦且大胆。
若明白的说出来,可谓是大逆不道。
杨谦只是暗自解读,也觉得惶恐。
其意便是——
大临的未来属于你我。
属于年轻人。
你的师父,我的父皇,用不了多久就会和姜老夫人一样是个不中用的老东西,再有心气儿也折腾不动。
而那时的你我呢?
正值壮年。
天下会是你我的。
那时候的我或许是父皇,你或许就是郑孝真。
……
解读到这一层含义,杨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的磕在地面上,疼痛都未能化解他心中因为李承隐这一层隐喻带来的惊惶。
又分不清,那到底是惊惶,还是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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