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衣襟间的抽噎(1/2)

琉璃水榭内死寂无声。

魅婳化为飞灰的地方,连一丝能量残余都未曾留下,彻底抹除得干干净净,唯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一丝极淡的甜腻花香,证明着方才确实有一个鲜活( albeit 充满恶意)的存在于此消失。

汐被沧溟放置在宽大冰冷的玄玉王座上,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之上,刺骨的冷意透过单薄的鲛绡纱裙,丝丝缕缕地渗入肌肤。但这物理上的冰冷,远不及她心中翻腾的情绪来得复杂。

她成功了,也失败了。

成功借沧溟之手铲除了一个麻烦,并极大地震慑了外界。但沧溟随之而来的举动——那突如其来的怀抱,以及此刻将她置于他的王座、他的气息完全笼罩之下的行为——却让她有种玩火过头、反被禁锢得更紧的错觉。

她蜷缩着,尽可能地将自己缩小,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失而复得的碎星流光贝,冰凉的贝壳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清醒。她低垂着头,银色长发如瀑般滑落,遮掩住她大部分脸颊和所有可能泄露真实情绪的眼神。

她需要继续演下去。“惊魂未定”、“后怕不已”是她此刻唯一合理的面具。

细弱的、压抑的抽噎声从她低垂的脑袋下传来,肩膀伴随着哭泣微微颤动,看起来可怜无助到了极点。她似乎完全被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吓坏了,沉浸在恐惧和委屈之中。

沧溟就坐在她身侧,慵懒地倚靠着王座,一条手臂随意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形成了一个充满占有意味的禁锢圈。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那双深邃难测的金银异瞳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目光如同实质,掠过她发顶的旋儿,她微微抖动的肩线,以及那紧紧攥着贝壳、指节泛白的小手。

时间在沉默中缓慢流淌,只有汐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水榭中轻轻回荡,反而更衬得这片空间寂静得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汐似乎哭得有些脱力,身体软软地一歪,下意识地、仿佛寻求唯一的安全港湾一般,将额头轻轻抵在了沧溟近在咫尺的玄色衣襟上。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试探和怯懦,像一只受伤后终于鼓起勇气靠近热源的小兽。

沧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能感受到那细微的、带着湿意的触碰,以及她身体无法抑制的轻颤。

汐的脸颊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一种非人的、冰冷的温度,以及其下蕴含的、如同沉寂火山般的恐怖力量。她的抽噎声没有停,甚至因为这“依赖”的举动而显得更加委屈,但她所有的感知却在瞬间提升到了极致!

就是现在!

她的神魂之力如同最纤细的蛛丝,小心翼翼地从接触点探出,无声无息地试图渗入那层看似普通的玄色衣料,去触碰、去感知其下那具躯体内部的力量运转方式。

这是极其冒险的行为!任何一丝能量波动,都可能被这位深不可测的魔神瞬间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必须尝试!了解他的力量,是未来可能对抗他、甚至逃离他的基础!每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都是宝贵的机会!

她的神魂触须谨慎到了极点,模拟着自身因哭泣而产生的细微能量紊乱,将其完美掩盖。然而,就在她的感知即将触碰到他肌肤的刹那——

一股庞大无匹、冰冷晦涩的力量洪流,自然而然地在他体内运转着,仅仅是外围无意识散逸出的些许波动,就差点将汐那缕纤细的神魂触须震碎!

汐心中骇然,立刻将感知收敛到最微乎其微的状态,不敢再试图深入,而是像一片轻羽,小心翼翼地附着在他力量洪流的最外围,全力记录和分析着那哪怕只是一丝一缕的回响。

那是一种她从未接触过的、至高无上的规则力量。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毁灭与再生的极致矛盾。它运转的方式玄奥异常,仿佛遵循着宇宙间最古老的韵律,每一次流淌都带着法则的共鸣。黑暗、时间、空间……多种顶级法则的属性似乎完美地融合其中,浑然一体。

仅仅是感知到这冰山一角,汐就感到神魂阵阵刺痛,如同凡人直视太阳。太强大了……浩瀚如星海,深不见底。这还只是他日常状态下无意识的力量流转,并非刻意调动。若是全力爆发……汐简直无法想象那会是何等毁天灭地的景象。

她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全神贯注地记忆着那力量流转的频率、特质、以及带给她的每一种细微感知。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在未来成为关键的线索。

与此同时,她的表演并未停止。她依旧小声地、委屈地抽噎着,额头依赖地抵着他的衣襟,甚至无意识地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仿佛这样能汲取些许安全感。温热的泪珠浸湿了一小片衣料,留下深色的痕迹。

沧溟低头,看着那颗埋在自己胸前的、毛茸茸的银色脑袋,感受着衣襟上传来的细微湿意和摩擦感。他那双异色瞳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扭曲的满足感。

看,她害怕时,只会躲进他的怀里。

她哭泣时,只会弄湿他的衣襟。

她是他的。从灵魂到眼泪,都属于他。

他搭在椅背上的手缓缓抬起,落在她冰凉柔软的发丝上,动作有些生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轻轻抚摸了一下。

“还在怕?”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低沉磁性,听不出情绪,却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冰冷。

汐在他掌心落下时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仿佛受惊,随即又因为这安抚而微微放松了一点。她用力地点点头,闷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从他衣襟间传出:“嗯……怕……她……她突然就……没了……”

她适时地表现出对魅婳湮灭一幕的恐惧,这符合她“柔弱”的人设。

“冒犯你,便是冒犯本尊。”沧溟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天经地义的真理,“灰飞烟灭,是她唯一的归宿。”

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卷起她一缕发丝,感受着那丝绸般的凉滑触感。“日后,若有谁再敢让你受伤,下场只会更甚。”

这话语既是安抚,也是警告,更是对所有潜在威胁的宣告。

汐的心脏微微紧缩。他这话,是将她彻底绑在了他的战车上,用最极端的方式宣告所有权和保护。她这“宠妃”的身份,怕是再也摘不掉了——无论她愿不愿意。

但这同样也意味着,只要她扮演好这个角色,就能最大限度地利用他的权势和力量。

“谢…谢谢尊上……”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湛蓝的眸子里水光潋滟,充满了依赖和感激,还有一丝未褪的惊恐。她的脸颊因为哭泣和刚才的摩擦而泛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沧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特别是那双被泪水洗过、愈发清澈明亮的蓝眼睛。他指腹轻轻擦过她眼下残留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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