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旋转的地漏（2/2）

王警官已经走进泳池中央的黑洞，祖父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王建国当年也是这样，以为用银碎片就能封印水镜。” 他的手伸进黑洞，拽出半截腐烂的手臂，正是赵磊的倒影啃食的那截，“但他没算到，水镜里藏着 1983 年的自己。” 黑洞里突然浮出张扭曲的脸，穿着 1983 年的警服，正对着现实中的王警官微笑。

赵磊的铜铃突然飞进通风管道，铃身撞向张教授所在的井壁。井壁上的人脸集体发出惨叫，嵌在眼眶里的瓷砖碎片纷纷脱落，露出后面藏着的银碎片 —— 正是陈雪被夺走的最后三片。碎片在铜铃的震颤下自动飞向泳池，与地漏上的七片银碎片拼成完整的旋流符，符眼位置的地漏旋转得更快了，黑色水流里开始浮出无数细小的镇魂木粉末。

林峰的后颈印记突然裂开，肉球从疤痕里滚出来，悬在旋流符上方发出金光。七个婴儿骸骨的肉芽突然疯狂生长，在池底织成巨大的肉网，将那些溺水者尸体牢牢困住。肉球投射的金光穿过肉网，在地漏底部的黑洞里凝成半块镇魂木，与王警官手里的半截腐烂手臂拼在一起，形成完整的木镜轮廓。

“三物归位！” 林峰突然想起公式纸的口诀，他看着肉球与银碎片、铜铃形成的三角，“银补镜裂，铜镇水煞，木断阴阳 —— 现在只差激活！” 他的金线突然刺向自己的掌心，血珠滴落在旋流符上的瞬间，七片银碎片同时亮起，将金光反射进黑洞深处。

张教授的怒吼从通风管道传来，井壁上的人脸突然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的木质结构。那些与泳池底相连的镇魂木碎片正在冒烟，其中最完整的那块突然迸出火星，在井壁上烧出 “子时三刻” 的字样，每个笔画都在淌血。“你们毁了水镜的根基！”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建军答应过我，只要重组镇魂木，就能让我女儿活过来！”

王警官手里的腐烂手臂突然爆开，黑色黏液溅在泳池的旋流符上。那些被肉网困住的溺水者尸体同时发出尖啸，皮肤下的血管突然破裂，在水面汇成通往通风管道的血路。赵磊看见血路尽头的张教授正举着最后一片镇魂木碎片，碎片上沾着的胎发突然直立起来，在半空拼出陈雪的半透明身影。

“张教授的女儿是陈雪！” 林峰的金线突然指向陈雪残影的后颈，那里有个与婴儿骸骨相同的旋流符印记，“1983 年被献祭的第七个婴儿，是他和陈家女人的孩子！” 肉球此时突然坠落，砸在地漏的旋流符中心，黑洞里的镇魂木碎片开始剧烈震动，与观云阁古井的井口产生共振。

地漏的旋转突然加速，黑色水流里浮出无数张人脸，都是 1977 年到 2023 年的死者面容。他们的嘴唇同时张开，吐出的气息在泳池上空凝成巨大的人脸轮廓 —— 林建军的虚影正从轮廓里往外爬，他的手里举着半块沾血的镇魂木，与肉球投射的金光撞在一起。

赵磊的铜铃在此时炸裂，碎片嵌进通风管道的每个角落。他看见自己的倒影从水镜里爬了出来，手里举着消防斧砍向最近的张教授，倒影的后颈印记正在渗血，在地面汇成与旋流符相同的图案。而泳池中央的黑洞里，突然伸出无数只手，抓住现实中正在挣扎的林峰，那些手的手腕上，都戴着与林秀雅相同的碎花裙布料。

林建军的虚影彻底爬出人脸轮廓时，所有银碎片突然熄灭。他举着镇魂木碎片走向地漏的刹那，黑洞里的水流突然逆向旋转，露出下面藏着的另一个水镜 —— 镜中无数个林峰正举着不同的镇魂木碎片，对着现实中的自己微笑，其中最前面那个的后颈，嵌着与婴儿骸骨相同的半片镇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