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白袍老者的身份（2/2）
水晶里的银色光带突然剧烈翻滚，像沸腾的开水。林峰惊恐地看到，光带中浮现出无数张人脸，其中一张正是陈雪，她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喊着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百年前，先祖发现镜阵会吞噬族人的魂魄增强力量，想毁掉它，却被家族长老镇压在镜中。” 林伯的声音带着疯狂的快意，他伸手按在胸口的符号上，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我们守殿人世代背负着骂名，就是为了等待能释放先祖的人 —— 而你，林峰，你是第七代里唯一血脉纯净的后人。”
石室突然剧烈摇晃，八面镜子同时炸裂，碎片在空中重组，形成一个巨大的镜环，将三人围在中央。林伯的银镯发出刺眼的光芒，与水晶里的光带相呼应，那些人脸开始朝着林峰的方向扑来。
“你要干什么？” 赵磊举起铁链挡在林峰身前，铁链在接触到光带的瞬间，竟像活过来一样缠上镜环，发出 “滋滋” 的响声。
林伯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林峰胸口的位置。那里的衣服因为刚才的冲撞裂开道口子，露出贴身戴着的半块玉佩 —— 这是祖父留给他的遗物，另一半据说随着祖父的失踪而遗失了。
“原来另一半在你身上！” 林伯的眼睛里爆发出贪婪的光，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与林峰的那半正好能拼合成一个完整的圆形，“有了它，就能彻底唤醒先祖！”
玉佩拼合的瞬间，水晶里的银色光带突然化作一道光柱，直冲屋顶。镜环上的碎片开始旋转，组成一个巨大的符号，与林伯胸口的图案一模一样。林峰感觉有股强大的力量从脚底升起，顺着血液涌向心脏，祖父的银镯虽然遗失了，但手腕上的皮肤却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看到了吗？这才是真相！” 林伯张开双臂，任由光带缠绕在身上，“先祖会带领我们重建家族，所有嘲笑过我们的人都将付出代价！”
他的身体在光带中慢慢变得透明，露出里面缠绕着的黑色丝线，那些丝线连接着镜环上的碎片，每个碎片里都映出张痛苦挣扎的脸 —— 全是林氏家族的人。
林峰突然明白过来，所谓的守殿人，根本就是用族人的魂魄喂养镜阵的刽子手。而祖父当年的失踪，恐怕也和阻止这场阴谋有关。
“你错了！” 林峰将拼合的玉佩狠狠砸向水晶，“这不是重建，是毁灭！”
玉佩撞在水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没有碎裂。水晶里的光柱突然转向，朝着林峰的方向射来。林伯发出一声得意的狂笑：“太晚了！你的血脉已经激活了镜像之心，谁也阻止不了先祖降世了！”
光柱击中林峰胸口的瞬间，他感觉意识被强行抽离身体，眼前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 —— 穿着长袍的老者被绑在镜阵中央，一群人举着刀刺向他的心脏；祖父在密室里烧毁日记，眼泪滴在燃烧的纸页上；陈雪在图书馆的镜子前写下求救信号，被突然伸出的手拖了进去……
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最后定格在一张陌生的脸上 —— 那人穿着和林伯一样的白袍，胸口的符号却比林伯的更古老，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的漩涡。
“找到你了……” 那张脸突然开口，声音和林伯一模一样，却又带着陈雪的语调，“我的…… 替身。”
林峰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站在镜环中央，身体变得半透明，能看到对面的赵磊正焦急地捶打镜环。而林伯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把沾血的匕首，匕首尖对准了他的后心。
“镜像之心需要最后一滴纯净的血。” 林伯的笑容里带着疯狂，“别担心，很快你就会和先祖团聚了。”
匕首刺来的瞬间，林峰突然侧身躲开，匕首擦着他的肋骨刺入镜环的碎片中。碎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林伯的手臂突然开始结晶化，从接触碎片的地方蔓延开，很快就覆盖了整个肩膀。
“不！” 林伯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变成透明的晶体，“怎么会这样？”
林峰捡起地上的玉佩，拼合处渗出暗红色的血，滴落在水晶上。水晶里的光柱突然反向收缩，将镜环上的碎片一个个吸进去，林伯的惨叫声随着碎片一起被吸入水晶深处，最后只留下只结晶化的手臂掉在地上，摔成无数颗亮晶晶的珠子。
赵磊扑过来抱住他：“你没事吧？”
林峰摇摇头，目光却被地上的珠子吸引。那些珠子滚到一起，自动拼合成一面小镜子，镜面里映出林伯和黑衣人首领密谈的画面 —— 他们站在图书馆的地下密室里，黑衣人首领手里拿着祖父的日记，林伯则指着地图上的 “先祖殿”，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原来他们早就勾结好了。” 林峰的心脏沉了下去，他把玉佩揣进怀里，“我们必须在他们找到镜像之心前毁掉它。”
水晶突然发出一声嗡鸣，表面浮现出一行字，是用林伯的血写成的：“镜像之心毁，则镜中万物灭，包括陈雪。”
林峰的动作顿住了。他看向水晶里的陈雪，她的脸在光带中若隐若现，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抬起手，对着他的方向做出一个 “快跑” 的口型。
而在水晶的最深处，那双漆黑的漩涡般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嘴角向上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通道突然传来脚步声，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沉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靠近。镜环消失的地方，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缝隙里伸出无数只戴着银镯的手，正朝着水晶的方向抓来。
毁，还是不毁？
这个问题像巨石般压在林峰心头。他握紧手里的玉佩，看着水晶里的陈雪，又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而那道漆黑的缝隙，已经越来越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