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年轮里的眼睛（2/2）

赵磊突然松开抓着林峰的手，根须翅膀带着他撞向顶楼的铁门。门被撞开的瞬间，林峰闻到股熟悉的奶腥味 —— 顶楼的地面上铺满了婴儿襁褓，每个襁褓里都裹着块颅骨，颅骨的天灵盖上钻着小孔，孔里插着透明的管子，管子连接着天花板上垂下的根须网络。

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与日记里画的一模一样的装置。装置的核心是块黑色的晶石，晶石周围刻满了旋流符，七根根须从晶石延伸出来，分别连接着七个方向的襁褓。林峰注意到，其中六根根须已经变成银灰色，只有连接着 “合” 字方向的根须还是金色 —— 那正是赵磊对应的位置。

“这是意识提取装置。” 陈雪的钥匙印记贴在黑色晶石上，立刻被弹开，“晶石里封印着看守者的核心意识，需要七块银锁碎片的能量才能完全释放。赵磊的‘合’字碎片是最后一块。” 她突然指向装置底座刻着的文字，那些文字与林秀雅日记里的家族秘语完全一致，“解除方法藏在家族秘语里。”

赵磊突然跪倒在装置前，他的银锁正被晶石吸过去。林峰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却看见赵磊的瞳孔里映出无数个自己 —— 每个 “林峰” 都举着颅骨，正要砸向装置。“镜像体的意识还在。” 赵磊突然恢复清明，他死死抓住林峰的手腕，“他在教我们怎么做 —— 用双生体的意识共鸣冲击晶石！”

颅骨与银锁突然同时飞起，在空中组成十字。林峰感到掌心的纹路与赵磊后颈的旋流符产生强烈共鸣，两股金色的能量从他们体内涌出，注入十字的中心。黑色晶石突然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那些都是被封印的守阁人意识体。

“血月要升起来了。” 陈雪指向窗外，月亮的边缘已经开始泛红。装置周围的根须突然疯狂生长，将林峰和赵磊缠绕在一起，那些连接着襁褓的管子里，开始流动银灰色的液体 —— 正是从守阁人意识体里提取的能量。林峰看见自己掌心的纹路正在与晶石的旋流符同步转动，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要脱离他的控制。

赵磊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他的银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红光，竟硬生生挣断了根须的束缚。“我不是容器！” 他抓起银锁砸向黑色晶石，林峰同时将颅骨掷出 —— 两件物品碰撞的瞬间，爆发出的金光让整个顶楼变成白昼。在刺目的光芒中，他们听见无数意识体的欢呼，以及个苍老而愤怒的咆哮。

金光散去后，黑色晶石裂开了道缝隙。林峰看见丝银灰色的雾气从缝隙里飘出来，化作张模糊的人脸，人脸的眼睛位置是两个旋转的年轮。那张脸转向林峰时，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赢了？” 它的声音直接在林峰脑海里响起，“你的共生纹，本就是用我的意识培育的……”

话音未落，赵磊突然捂住胸口倒下。他的银锁从手中滑落，“合” 字碎片竟从锁身上脱落，化作光粒融入黑色晶石的缝隙。晶石裂开的缝隙开始愈合，愈合的纹路里，隐约能看见块与林峰共生纹相同的旋流符正在形成。陈雪的钥匙印记突然指向窗外，血红色的月亮已经完全升起，观云阁的尖顶开始发出银灰色的光芒。

顶楼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的空洞。林峰抓住即将坠落的赵磊，却看见空洞里挤满了银灰色的根须，根须的末端都连着个透明的泡泡，每个泡泡里都装着个婴儿的意识体 —— 其中一个泡泡里，映出的是赵磊小时候的模样。

“他早就被选中了。” 陈雪的声音带着绝望，她的钥匙印记已经变得半透明，“银锁的碎片不是封印，是引路的坐标。我们做的一切，都在帮看守者集齐坐标。” 她指向黑色晶石，那里的旋流符已经完全成型，正发出与林峰掌心相同频率的震动。

赵磊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瞳孔里不再有年轮，而是映着血红色的月亮。他抓住林峰的手，将什么东西塞进林峰掌心 —— 是半块银锁碎片，上面刻着 “合” 字的右半边。“另一半在……” 他的话突然中断，嘴角涌出银灰色的血液，“小心陈……”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赵磊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光粒，被黑色晶石吸了进去。晶石完全愈合的瞬间，顶楼所有的婴儿颅骨同时睁开眼睛，眼窝里流出的不是眼泪，是银灰色的根须，这些根须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符号 —— 正是林峰共生纹的图案。

陈雪突然挡在林峰面前，她的钥匙印记化作光剑指向黑色晶石。林峰却注意到，她的后颈不知何时多了个银灰色的小点，小点的形状与赵磊之前的一模一样。当陈雪转头时，她的瞳孔里映出的不是林峰，而是块正在转动的年轮，年轮的中心处，块颅骨正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