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溺水者的指甲（2/2）

泳池的水面平静得像块黑玻璃，月光透过穹顶玻璃照在水面，映出的不是三人的倒影，而是七个溺水者站在池底的身影。她们的头发在水中舒展成根根红线，每根线的末端都拴着块瓷砖碎片，碎片拼出的日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今天。

赵磊的铜铃突然掉进泳池，铃身沉入水底的瞬间，水面炸开无数银色的水花。他看见第三排瓷砖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液体，伸手去抠的刹那，整排瓷砖突然脱落，露出后面嵌着的七只人手 —— 每只手的指甲缝里都卡着银碎片，其中最完整的那片映出张教授的脸，他正将镇魂木碎片按在水镜表面。

“张教授在启动水镜！” 林峰的金线突然扎进池底，他感觉指尖触到了某种柔软的东西，拽上来的瞬间，股浓烈的尸臭呛得人睁不开眼 —— 是截缠绕着红绳的手臂，腐烂的皮肤下露出的骨骼，与王警官肩头的硬化痕迹完全吻合。

手臂的指甲缝里嵌着片银碎片，与之前找到的三片拼在一起，正好组成旋流符的一半。王警官突然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祖父的声音再次响起：“四片银碎片能暂时封印水镜，但必须用血亲的血激活。”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摸向腰间的配枪，枪口缓缓转向赵磊，“你外婆的银锁，是不是也需要血亲的血？”

赵磊的后颈印记突然迸出红光，他这才发现泳池水面漂浮的瓷砖碎片，正在以自己的影子为中心旋转。最边缘的那块碎片映出诡异的景象：陈雪的半透明身影被无数红绳手缠绕，她指向通风管道的手指正在化作光点，每个光点都嵌着片指甲大小的银碎片。

水面突然掀起巨浪，七具溺水者的尸体直立着浮出水面，她们的指甲同时变长，刺向池边的三人。林峰将银碎片按在王警官流血的手心，四片碎片相触的刹那，泳池的水突然倒流，露出池底用白漆画的旋流符正在发光，符眼的位置嵌着块完整的瓷砖，上面用指甲刻着 “子时三刻”。

“张教授要在那时让煞灵穿过水镜。” 林峰的金线突然绷紧，他看见通风管道的出口处，无数红绳手正拖着陈雪的残影往泳池里拽，她的裙摆上沾着的银光点正在熄灭，“最后三片银碎片在她身上！”

王警官手心的血突然被银碎片吸尽，四片碎片同时飞离掌心，在泳池上空组成半圆。祖父的笑声从池底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尖啸：“你们以为凑齐银碎片就能赢？1983 年王建国也是这么想的。” 池底的瓷砖突然全部炸开，露出下面埋着的七具婴儿骸骨，每个骸骨的后颈都嵌着半片镇魂木。

赵磊的消防斧脱手掉进泳池，斧刃劈开水面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啃食那截缠绕红绳的手臂，倒影的指甲缝里嵌着的瓷砖碎片，刻着的日期正是今天。铜铃此时从水底浮上来，铃口朝上的方向，浮现出通风管道深处的景象：张教授正将最后一片镇魂木碎片，按在布满人脸的井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