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铜铃的共鸣（1/2）

铜铃的微光突然变作锯齿状的光束，在穿衣镜表面割出三道裂痕。镜中那只举枪的手随着裂痕蔓延开始崩解，淡红色的血珠顺着镜面流淌，滴落在现实世界的水泥地上，竟烫出细密的孔洞。王警官突然按住自己的右肩，那里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硬化，警徽边缘的布料已经渗出暗红色的汁液。

“碎片在往骨头里钻。” 他咬着牙用消防斧柄砸向肩头，每次撞击都能听见镇魂木与骨骼摩擦的咯吱声。林峰后颈的疤痕射出金线，缠绕住王警官的右臂形成金色护腕，那些试图钻进血管的木屑在光层下簌簌发抖，像被暴晒的蚂蟥般蜷缩起来。

赵磊突然发现铜铃的光束正顺着通风管道栅栏的缝隙往上爬，他踩着铁皮柜凑近查看，栅栏的网格里卡着半片银亮的碎片，边缘还沾着透明的黏液 —— 与陈雪本体消散时化作的光点材质完全相同。“是陈雪的银碎片！” 他伸手去够的瞬间，栅栏突然剧烈震颤，管道深处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频率与铜铃的震颤逐渐同步。

设备间的应急灯突然恢复闪烁，红光与绿光交替照亮墙面，那些由黑色黏液组成的人脸开始扭曲，眼眶里的碎镜片反射出通风管道内部的景象：无数只红绳手正顺着管道内壁攀爬，最前面那只的手腕上，戴着与赵磊外婆同款的银锁。

“我外婆的银锁……” 赵磊的话音被铜铃的尖啸打断，铃身突然迸出七道金光，分别射向设备间的七个角落。被光束击中的墙面纷纷剥落，露出藏在水泥后的木质结构，木纹里嵌着的发丝突然直立起来，在半空织成 “1983” 的数字，数字的每个笔画都在淌血。

王警官肩头的硬化突然停止，他喘着粗气翻开铁皮盒子里的公式纸，发现被墨迹染成血色的 “三镜同启” 四个字正在发光。纸页边缘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用朱砂写的小字：“银碎补镜，铜铃镇魂，缺一不可。” 字迹的笔触与储物柜内侧的朱砂符如出一辙，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通风管道的栅栏突然被从内部顶开，股混合着铁锈与尸臭的冷风灌进来。赵磊举着消防斧的手僵在半空 —— 管道口悬着半具腐烂的尸体，制式警服的左胸口袋露出半截钢笔，笔帽上的纹路与那截铜钥匙完全吻合。尸体的右手还保持着抓握姿势，指骨间卡着片银碎片，碎片反射的光在地面拼出旋流符的四分之一轮廓。

“是我爸。” 王警官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伸手去取那片银碎片的瞬间，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眼白里布满红绳状的血丝。铜铃此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尸体腐烂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缠绕的红绳，绳结的打法与观云阁地宫的红绳手完全相同。

林峰的疤痕突然传来灼痛，他看见通风管道深处浮现出陈雪的半透明身影，她的手指正指向管道顶部的某个位置。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管道接缝处的铁锈里嵌着排细小的符号，与祖父日记里记载的 “引魂咒” 完全一致。“她在指引我们！” 他拽住赵磊的胳膊，“这些符号能暂时困住红绳手！”

铜铃的震颤突然变调，发出类似笛子的悠扬声响。那些正在攀爬的红绳手纷纷停在原地，手腕上的银锁开始发烫，在管道壁上烙下与赵磊后颈相同的淡红色印记。王警官趁机从尸体指骨间取下银碎片，两片银碎片相触的刹那，突然迸出刺眼的白光，在设备间的地面投射出完整的游泳馆平面图，每个通风口的位置都标着银碎片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