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奚落（1/2）

四公主的降生为紫禁城带来了更甚于春节的欢庆，人人皆说皇帝乃真龙天子，登基以来勤政爱民，上天这才降下祥瑞。

然而皇帝高兴之余，却未对玫嫔多加眷顾，虽命人赏赐了许多，但没有再踏足过永和宫，连四公主也不曾再看过一眼。

尽管他能用青樱的话安慰自己，但依然抵消不了他看到那个孩子时心中的冰冷和害怕——害怕这个身形有异的孩子，会为他的名声带来瑕疵。

可是玫嫔和四公主有什么错呢？她们才是最无辜、最应该被安慰的，但她们的丈夫、父亲，却置之不理，任由旁人奚落。

慧妃就是这旁人之一，玫嫔出月的第一次请安，她来得格外早。

目光冷冷地打在坐在如懿下手的玫嫔身上，旗头上垂下的金流苏簌簌地打在耳侧，随着她的娇笑欢快地摇曳，“玫嫔出了月子可是愈发丰腴了，难怪皇上懒怠去永和宫。”

贵子梦碎，皇帝又不愿见她，玫嫔的心气也消了大半，但伶牙俐齿仍如往昔，“慧妃倒是身量纤纤，只怕经不起怀胎的辛苦，也担不起诞下祥瑞的福气！”

慧妃摇着扇子掩唇笑道：“玫嫔怀胎辛苦闹得满宫都不得安宁，还不是只生下个公主，可笑还一心盼着贵子呢。”

这话算是狠狠戳了玫嫔的痛处，她恨得咬牙切齿，“公主又如何，那可是皇上亲口说过的祥瑞！慧妃还是多喝几碗安胎药，好好求一求佛祖罢！”

慧妃的笑愈发张狂，朱唇皓齿中吐出的字，却如针一般扎在玫嫔心上，“这话玫嫔哄一哄自己就算了，谁不知道四公主右手天生并指，残疾而已。”

她的话如一座山压弯了玫嫔的脊梁，叫她张了张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慧妃刺耳的笑在殿中响起，如懿视若无睹、纯嫔不敢言语、嘉贵人和怡贵人掩唇偷笑、海兰和婉答应一脸不忍。

唯有青樱正色道：“慧妃慎言，皇上亲口说四公主天生佛手，乃是祥瑞，当时皇后娘娘也在的。”

皇后见状也不能再作壁上观，缓和道：“好了，玫嫔生女有功，这是皇上都嘉奖的，慧妃你再不喜欢她，也要顾及着皇上的心意。”

慧妃最为趋奉皇后，闻言也不再多说，只狠狠剜了玫嫔几眼，而后又盯着青樱上下打量，如一条毒蛇。

青樱心知是躲不过了，左右她也早看慧妃不顺眼，不如借此成就自己的青云路吧。

请安过后，青樱特意缓缓走在宫道上，果然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慧妃叫她的声音。

青樱转身行了个礼，“见过慧妃娘娘，不知娘娘叫住嫔妾可有什么事吗？”

慧妃扶着茉心的手，走到她面前打量着，见她穿着一身浅绿绣海棠花的宋锦旗装，头上戴的也是名贵的点翠簪，连耳坠上的珍珠都是南珠。

心头不由泛酸，“贞常在打扮得可真美啊，只是本宫记得，这衣料、这首饰，不是常在的位分该有的吧。”

青樱不卑不亢道：“皇上赏了嫔妾，说是喜欢嫔妾多多打扮，这才穿戴上了，至于常在的位分该有什么，也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这样张狂，不过是仗着皇上的宠爱罢了，只是皇上再宠爱你，你也不过是个小小常在，纵然皇上赏你再多，你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