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身后言（1/2）

皇帝盛怒之下，大阿哥似被吓傻了一般，垂着头直挺挺跪着，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见状更是怒极，抬脚就要往大阿哥身上踢。青樱连忙起身去拦，紧紧挽着皇帝的胳膊，试图平息他的怒火。

“皇上！皇上！大阿哥不好，您打得、骂得，可千万不要太过动怒啊！”

又转头对大阿哥道：“大阿哥还不快向皇上请罪，本宫看你真是伤心坏了，怎么全不似平日的机智？”

皇帝被青樱扶着，闻言冷笑道：“什么伤心坏了，朕看他分明是盼着这一天！皇后做了你多年的养母，到了连你一滴泪都不配受么！那么朕更是不敢做你的皇阿玛了，免得到了将来，落得个教子无方的恶名！”

“怎会？”青樱指着和敬公主道，“且看公主出落得这般大方有礼，便可知晓，皇上与大行皇后是如何的一对贤伉俪。做妹妹的都如此，长兄就更不必说了。”

和敬公主脸色虽不快，但到底也顾着丧仪的体面，温言劝道：“皇阿玛息怒，大哥若有什么不好的，您慢慢教他就是了。皇阿玛这般动怒，不止女儿看了心疼，皇额娘九泉之下只怕也不能安心。”

听得爱女劝说，皇帝的气才渐渐消了，当下更是感伤：“若是皇后还在，她也会这般劝朕。”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而一声啼哭渐渐响起，皇帝抬眼去看，原来是永珣俯在地上哭了起来。皇帝伸出手招他到自己身前：“永珣？你哭什么？到皇阿玛这里来。”

永珣起身后，众人这才看到，那张小脸上满是泪水，真可谓是涕泗横流，颇有几分滑稽。即便如此，也是无人敢笑话的，纷纷在心中感叹永珣纯孝，唯有三阿哥悄悄翻了个白眼。

皇帝见他这般伤心，也有了几分爱怜，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泪：“你皇额娘走了，你也伤心，是不是？”

永珣犹在哭泣，好容易才止住了，哽咽道：“回、回皇阿玛，儿臣听您方才提起皇额娘，便想起、想起从前在长春宫时，皇额娘总叫人做儿臣喜欢的糕点。每年儿臣生辰时，额娘都把皇额娘送来的生辰礼单独挑出来给儿臣看，都是儿臣喜欢的……”

话未尽，永珣的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儿臣从没有告诉过皇额娘自己喜欢什么，但皇额娘都知道……皇阿玛，儿臣再也见不到皇额娘了，儿臣好想她。”

皇帝听了鼻腔一酸，竟也掉了几滴泪：“皇后最是细心，她亲手做的鞋袜，朕穿着也最合身。”

青樱亦垂泪劝慰：“是啊，大行皇后恩泽广布六宫，臣妾等自愧不如，每每想起，亦是追思不已。方才皇上所诵祭文，臣妾深以为然。臣妾愿亲手抄录祭文，散布六宫，让人人都能得知大行皇后的茂德贤迹。”

皇帝赞许道：“贞贵妃有心了。”

如此，这场风波才算平息。而皇帝的“深情”，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有多少人后悔自己之前的懈怠青樱不得而知，只知道皇帝待她更亲厚了许多，私下里总赞赏她不骄不躁，尽显皇家风范。连太后也说丧仪办得风光体面，命人赏了青樱许多。

皇帝在大祭礼上闹的一场还不算完，在内阁为皇后拟了几次谥号都被皇帝否决后，他忍不住向青樱抱怨：“这些庸碌之辈，让他们拟一个谥号也办不好，当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