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盟约初成,暗潮汹涌(2/2)

“呃啊啊啊——!”周胤发出痛苦与欢愉交织的嚎叫,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粉红色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气息节节攀升,瞬间突破了凡俗武者的极限,达到了接近练气三四层的程度,但这力量充满了混乱与不稳定。

他睁开眼,眼中已只剩下一片粉红的混沌,理智所剩无几,只剩下膨胀到极致的权欲与毁灭欲。

那三团心魔幼体在空中略一盘旋,仿佛接受了某种指令,随即化作三道几乎不可见的粉色流光,向着西方——江东大陆的方向,疾射而去,迅速消失在茫茫海雾之中。

周胤踉跄着站稳,感受着体内汹涌却污浊的力量,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吕蒙……孙权……还有黄屹……你们等着……很快……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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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并州大营,匠作营试验区。

一声压抑的欢呼响起。

墨衡满脸烟尘,手中举着一支看起来与寻常弩箭无甚区别,但箭头隐隐有极其微弱的、规律性银光流转的箭矢。“成了!第三十七次配比调整,云雷纹以‘灵导银粉’混合朱砂嵌入,再以文和先生提供的‘阴蚀稳定法’处理表面……虽然灵力留存率只有预计的三成,激发后仅能维持五次射击效果,但符文结构稳定了!可以小批量刻印了!”

他面前的台子上,摆放着十支同样制式的箭矢。旁边,还有几片刚刚冲压成型、带着浅浅符文的铁质胸甲片。这是将“辟邪纹”简化后,以模具批量冲压,再手工进行最后灵力引导的产物,防御力增加有限,但能有效削弱低阶魔气的侵蚀速度。

徐衍小心地拿起一支符箭,搭在改进后的弩机上,对着三十步外一个披着陈旧皮甲、沾染了少许玄阴真水(稀释后)的木靶扣动扳机。

“嗖——噗!”

箭矢深深扎入木靶。被真水污染的皮甲接触处,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黑烟,腐蚀速度明显慢于旁边未被箭矢射中的区域。

“有效!”徐衍兴奋道。

匆匆赶来的黄屹、郭嘉、贾诩看到这一幕,也露出欣慰之色。这意味着,即使普通士卒,在装备这种简易符箭后,面对低阶魔物也能有更强的自保与杀伤能力。

然而,喜悦未持续多久,一名玄甲司的执事面色慌张地跑来:“主公,郭先生!出事了!战修营一名修习《烈阳战诀》的队率,强行冲击第二层关口,行气出错,真气逆冲经脉,此刻呕血不止,气息紊乱!”

众人脸色一变,急忙赶去。

营帐内,一名壮硕的汉子脸色金紫,躺在榻上痛苦抽搐,嘴角不断溢出带着灼热气息的鲜血。左慈正在施法,以温和的水灵之气疏导其狂暴的火行真气,但眉头紧锁。

“贪功冒进,心性不稳,又无人护法。”左慈收回手,叹了口气,“性命可保,但经脉受损,修为倒退,恐终身难有寸进,且会留下暗伤。”

黄屹看着昏迷的士卒,沉声道:“将其经历、教训详细记录,通报所有修炼者。传令:自即日起,所有修炼者突破小境界,必须报备,并由传功部安排人员护法或监督。制定《修炼戒律》,贪功冒进、私传功法、修炼邪术者,严惩不贷!”

这件事如同一盆冷水,让因快速进展而有些发热的众人清醒过来。修仙之路,步步荆棘,绝非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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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江东,建业城内。

一名郁郁不得志的户曹小吏,在酒馆独酌至深夜,咒骂着上司的排挤,幻想着有朝一日大权在握。他并未察觉,一丝粉红色的微光,在他醉倒时,悄无声息地没入他的后颈。

一名囤积居奇、心黑手辣的米商,在密室中盘点着今日趁乱抬价赚取的暴利,笑得见牙不见眼。窗外掠过一抹粉影,他忽然觉得心情格外畅快,野心更加膨胀。

一名因小事鞭挞士卒至死的低级军官,在营中擦拭着染血的皮鞭,回味着施虐的快感。阴影中,粉光闪烁,他眼中暴戾之色更浓,甚至开始盘算如何弄死那个总看他不顺眼的校尉。

心魔幼体,已悄然播下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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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议堂偏厅,黄屹与郭嘉、贾诩对坐。

贾诩将一份汇总的情报卷轴推到黄屹面前:“主公,各地异报增多。除南中‘幽冥洞’、西北‘古战场’、东北‘寒渊’等疑似封印点外,淮水支流、沔水部分河段,渔夫报水色发暗,鱼虾稀少;豫州、徐州三处古战场,夜现大规模诡异磷火,有樵夫靠近后疯癫;青州一处乱葬岗,近日棺木有异响,泥土翻新……魔气污染,不再局限于点,开始向线、面扩散了。尤其水源,若被大规模污染,后果不堪设想。”

郭嘉补充道:“马超将军密报已至,南中‘幽冥洞’确有大阵残留气息,且发现非当地部族的足迹与营火痕迹,对方很警惕,未能追踪到来源。另,吕蒙返程前,私下透露,周胤及其部分亲信船队失踪多日,方向疑似东海。江东水师已派出搜素船队,但……”

黄屹手指敲击着桌面:“心腹之患,不在外,而在内。周胤此人,恐已彻底被惑心魔君控制。那失踪的船队,必有所图。文和,加大对此事的探查,特别是沿海异常。奉孝,加快与江东的情报对接,务必提醒他们注意内部渗透。”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缓缓道:“我们的敌人,不只是地宫里那些看得见的魔物,还有无数正在滋生、蔓延的‘恶念’与‘污染’。盟约只是第一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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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观星台。

黄屹、郭嘉、贾诩再次登台。夜空繁星点点,但几人面色凝重。

郭嘉指着紫微垣附近一片晦暗星域:“主公请看,妖星光芒日盛,且客星犯主,其势愈急。天象显示,不仅有地下之魔,恐有域外之力或隐世之劫,将更深卷入此局,祸福难料。”

贾诩阴恻恻道:“隐世家族出世,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今日那诸葛瑾,虽看似平和,但其家族所求,绝非仅仅一个‘修真院’院首那么简单。”

黄屹沉默良久,目光从星空移向东南(江东)和西南(南中),又仿佛穿透黑暗,看到了更遥远的北方、西北、东北那些被标记的地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既然风暴注定要从四面八方来,那我们便——”

“筑起堤坝,竖起刀枪,在这洪流与黑暗中,”

“为这人间,劈出一道光。”

夜风呼啸,卷动他的衣袍。远处营火明灭,近处玄甲司的灯火彻夜未熄。

新的联盟已然草创,但脚下的路,依旧布满迷雾与荆棘。而潜伏在光明之下的暗潮,正以更隐蔽、更危险的方式,悄然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