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风折荷茎,线断星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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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着眼,不说话,右手却悄悄松了松红绳——那绳结不知何时又松了半圈,红豆在他掌心硌出浅浅的印。
换药时,阿桃的手抖得厉害,看见伤口裂开的地方,皮肉翻卷着,像被揉皱的绣品。“你总这样,”她的眼泪掉在绷带上,晕开一小片时,“什么都自己扛,就不怕我担心吗?”
阿凛忽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怕。”他的声音低哑,“所以才想瞒着,想等好了再告诉你……我怕你又像上次那样哭,你一哭,我这伤口就更疼。”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吹得檐下的紫竹笛撞在一起,发出呜咽的音。阿桃望着他苍白的脸,忽然明白,有些温柔从不是逞强,是怕对方担惊受怕,便把疼藏进骨里,连红绳松了,都舍不得让她看见。
她重新系紧红绳,这次缠了三圈,结打得又小又牢。“以后不许再瞒我,”她的指尖蹭过他手腕的红痕,“再疼也要说,我不怕担心,就怕……就怕你一个人扛着。”
阿凛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笑了,眼里的雾散了些,露出底下的光:“好,都听你的。”
风穿过祠堂,吹得绣绷上的孔雀蓝丝线轻轻晃,像在应和。只是那丝线的影子投在地上,竟带着点说不出的涩——原来圆满的路上,从不是只有荷香与月光,还有藏在温柔里的疼,和说不出口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