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莲心酿月,绳绾岁华(1/2)

月光把荷塘泡成了银汤,阿桃坐在祠堂的门槛上翻线谱,指尖划过《荷风续》的新调子,纸页边缘沾着点桂花蜜——是阿凛下午喝甜汤时不小心蹭上的,此刻被月光照得发亮,像粒凝固的星。

“还在看?”阿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拆过绷带的轻哑。他左臂的伤口已拆线,此刻正用那只手拎着盏荷叶灯,灯芯的光晕透过叶脉,在地上投下细碎的网。

阿桃抬头,看见他右胳膊上的红绳缠了圈新线,是她下午用孔雀蓝丝线续的,绳尾的红豆浸过桂花蜜,在灯影里泛着温润的光。“这调子总不对,”她把线谱递过去,“你听听,这句该扬还是该沉?”

他挨着她坐下,荷叶灯放在两人中间。竹笛横在膝头,指腹按在笛孔上,试吹了个音,清越的调子漫过荷塘,惊得芦苇丛里的虫鸣歇了半拍。“这样,”他抬眼时,灯影在他睫毛上跳,“像莲子落进水里,先沉下去,再慢慢浮起来。”

阿桃跟着哼了两句,果然顺了许多。她忽然发现,线谱的空白处,被他用竹笔描了朵小荷,花瓣的弧度和她绣绷上的荷苞分毫不差。“什么时候画的?”她指尖点着那朵荷,纸面的纹路带着他指腹的温度。

“你下午补觉时。”他笑了笑,拿起竹笛又吹了段,这次的调子裹着点慵懒,像荷塘里打盹的鱼,“李叔说,等你这谱子定了,就请戏班的孩子们来学,说要让《荷风续》在山那边也扎根。”

荷叶灯的烛芯“噼啪”爆了个火星,落在红绳上,烫出个极小的痕。阿凛赶紧用指尖捻灭,却被阿桃按住手:“留着吧,像个记号。”她低头,看见红绳上的新旧线缠成股,旧痕叠着新痕,倒像两人共走的路,磕磕绊绊,却越缠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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