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露染荷衣,风缀笛音(1/2)

晨露在琉璃盏沿凝成细珠时,阿桃正给那只歪爪青蛙补绣最后一笔。深绿线在布面洇开,像浸了晨雾的苔,爪尖故意留了点参差,倒像刚从泥里爬出来,带着股野趣。

“你看它爪子上的荷瓣,”阿凛用竹镊子夹起片晒干的荷叶,轻轻覆在绣绷上,“真荷叶的边缘也这样卷着,像被风偷咬了口。”叶脉在晨光里透亮,与绣面上的灰线脉络重叠,分不清哪是真哪是绣。

张大哥的闺女举着芦苇哨子跑进来,哨子上缠着圈粉线,是她昨夜学绣的“荷瓣纹”,歪歪扭扭的,倒像系了串小铃铛。“阿姨你看!”她踮脚把哨子凑到绣绷边,“我的哨子也开花了!”

阿桃笑着摸她的头,指尖刚触到哨子,忽然被露水凉了一下——原来小姑娘跑过荷塘时,裙角沾了水,把哨子也浸得润润的,粉线在湿意里晕开,像荷瓣落了胭脂。

“这颜色倒比我调的更自然,”阿桃拈起根粉线比了比,“等会儿教你用湿线绣荷,保准比干线更像刚绽的花。”

竹笛声从后院漫过来时,李叔正坐在老槐树下调弦。他新做了支竹笛,笛身上缠着阿桃绣的青线穗,风过时穗子扫着笛孔,竟带出点流水的轻响。“阿桃丫头,”他扬声喊,“来听听这新笛的音,像不像你绣里的荷风?”

阿凛牵着阿桃往后院走,青石板上的露水沾湿了鞋尖,凉丝丝的像踩在云里。李叔吹的还是《荷风曲》,只是新笛的音更清透,时而像露坠荷叶,时而像虾摆尾鳍,听得檐下的蜻蜓绣片都轻轻颤,像要跟着音波飞。

“你听这转音,”阿凛忽然停脚,指尖在她掌心画着圈,“像不像你给青蛙绣的后腿,弯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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