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星轨引途（2/2）

掌门站在望星台边，望着桃林的方向，轻轻颔首：“去吧，那片桃林是三界灵气最温润的地方之一，早年也孕育过灵物。这次星轨指引，定是有因缘在等着你们。”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递到锦绣手里——玉牌是昆仑的暖玉，通体乳白，上面刻着小小的星纹，“带着这个，能借些昆仑的灵气护着你们赶路，也能让桃林那边的灵气认得出你们，不会起防备。”

锦绣接过玉牌，指尖刚碰到，暖玉的温度就顺着指尖漫到心口，舒服得让她轻轻舒了口气。她把玉牌系在腰间，与琉璃瓶并排挂着，两种灵气碰在一起，竟发出细碎的“嗡”声，像是在打招呼。“多谢掌门。”她轻声道谢，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小狐狸——小家伙正用脑袋蹭她的裤腿，爪子里还攥着那朵梅花，灵气罩子依旧稳稳地护着花瓣，没让雪气沾到分毫。

三人一灵一狐顺着星轨的方向赶路，灵影飞在最前面，浅蓝的光带拉得长长的，像是在空中铺了一条看不见的路。无忘走在中间，怀里抱着木盒，脚步轻而稳；年华在一旁留意着周围的灵气波动，偶尔提醒一句“前面有灵气凝成的冰面，慢些走”；锦绣则牵着小狐狸的爪子——小家伙怕跟不上，把梅花叼在嘴里，用爪子紧紧攥着她的手指，粉色的尾尖一摇一摇，扫过雪面，留下浅浅的痕迹。

赶路的时间比去昆仑时快了许多，一来是有灵影引路，避开了难走的山路；二来是玉牌的暖玉灵气在护着他们，走得再久也不觉得累，连小狐狸都没怎么喘气，只是偶尔停下来，把嘴里的梅花放在雪地上，用灵气轻轻拂掉沾着的细雪，再叼起来继续走——像是把这朵梅花当成了宝贝，要带去桃林里。

快到江南桃林时，空气里的暖意渐渐浓了起来。雪少了，地上只薄薄一层，露出下面的青石板路，路边的枯草里，甚至能看到几点新绿——是早发的草芽，被灵气护着，没被冻着。远处的桃林已经能看见轮廓，不是冬天该有的萧瑟，而是泛着淡淡的粉——不是桃花开了，是灵气汇聚成的粉色光晕，笼罩着整片桃林，从林顶一直漫到地面，像是给桃林盖了层粉色的纱。

越走近，那股灵气的温润感越明显，不是望月台的清冽，也不是昆仑的清透，是暖的、软的，像是刚晒过太阳的棉花，裹在身上舒服得让人想叹气。小狐狸从锦绣手里松开爪子，叼着梅花，撒腿往桃林里跑，粉色的尾巴在雪地里划出一道亮线，灵影立刻跟了上去，浅蓝的光带追着它的尾巴，像是在护着它别跑太快。

锦绣三人加快脚步走进桃林，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停住了脚步——不是惊讶，是满心的欢喜，像是看到了最柔软的画面。桃林中央，有一棵老桃树，树干粗壮，枝桠向四周伸展开，像是撑开的大伞。树干上的树皮有些斑驳，却透着苍劲的绿，枝桠上没有叶子，却挂着许多浅粉色的花苞——不是冻着的，是饱满的，像是再等几天就要绽放。

老桃树下，围着一群孩子，约莫七八岁的年纪，穿得薄却不冷——灵气在他们周围绕着，像是一层透明的暖衣。他们手里都泛着淡淡的粉，是自己的灵气，正小心翼翼地往老桃树的树干上送——有的孩子踮着脚，把灵气往树桠上送，想让花苞长得更饱满；有的孩子蹲在树根旁，把灵气往土里送，想让树根吸得更足；还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用灵气轻轻拂着树干上的裂纹，嘴里小声念叨着：“桃树爷爷，你快好起来呀，等春天了，我们还想在你下面捡桃花瓣呢。”

孩子们的灵气汇聚在一起，在老桃树下凝成了一团粉色的光，比周围的光晕更亮、更暖，悬在树干前，像是一颗粉色的小太阳。光团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毛茸茸的，有尖尖的耳朵，还有一条细细的尾巴，尾巴尖是粉色的，和他们身边的小狐狸一模一样，只是更小些，像是刚诞生不久，在光团里轻轻动着，像是在伸懒腰。

小狐狸跑到老桃树下，停下脚步，把嘴里的梅花放在地上，用灵气轻轻推到光团旁——粉色的光团似乎感应到了，往梅花的方向凑了凑，梅花上的灵气与光团的灵气碰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像是玉珠落在瓷盘上。孩子们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锦绣三人，先是愣了愣，然后立刻露出笑来——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先跑过来，仰着脑袋，眼睛亮闪闪的：“哥哥姐姐，你们是来帮桃树爷爷的吗？”

“我们是跟着星轨来的。”锦绣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软得像周围的灵气，“这团光里的小狐狸，是你们用灵气引出来的吗？”

小女孩点点头，指着光团，语气里满是骄傲：“我们前几天来桃林玩，看到桃树爷爷的枝桠有点蔫，花苞也快掉了，就想着用灵气帮它——我们不知道灵气能做什么，就想着让它暖和点，让花苞别掉。”她顿了顿，小手轻轻碰了碰光团的边缘，光团往她手边凑了凑，没伤着她，“昨天晚上，我们正送灵气呢，就看到这团光冒出来了，里面还有小狐狸，它不动，就乖乖待着，像是在等着我们把它引出来。”

旁边穿蓝布衫的小男孩补充道：“我们问过村里的爷爷，爷爷说，这是灵气在帮桃树爷爷，还帮它孕育了小灵物——就是这只小狐狸，说它是桃树爷爷的朋友，要陪着桃树爷爷。”

正说着，那团粉色的光渐渐淡了下去，不是散了，是慢慢凝聚——光粒往中间凑，粉色的光晕越来越浓，又越来越浅，最后散成细碎的光点，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小狐狸。小家伙比他们身边的小狐狸小一圈，毛茸茸的，毛色是浅粉的，像桃花瓣揉成的毛团，耳朵尖是淡白的，眼睛湿漉漉的，像盛着桃林的露水，最显眼的是尾巴尖——和身边的小狐狸一样，是浓粉的，亮得像落在尾巴上的桃花。

它落在地上，先是晃了晃脑袋，似乎在适应周围的气息，然后闻到了旁边小狐狸的味道，立刻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不是怕生，是亲近，凑到旁边小狐狸的身边，用脑袋蹭它的身子，尾巴尖轻轻扫过它的爪子。旁边的小狐狸也不排斥，低头闻了闻它，然后把地上的梅花推到它嘴边，像是在给它递礼物。新出现的小狐狸凑过去，用鼻子碰了碰梅花，然后抬起头，朝着锦绣他们跑过来，小爪子踩在雪地上，没发出声响，只有粉色的尾尖扫过雪面，留下浅浅的亮痕。

灵影飞了过来，浅蓝的光体绕着新出现的小狐狸转了三圈，翅膀扇动着，落下的浅蓝光点落在小家伙的身上，像是在给它盖印章——光点落在它的耳朵尖上，淡白的耳朵尖泛了点浅蓝，又很快融进去，变成了淡粉的，像是灵气在认可它。小家伙仰着脑袋，对着灵影轻轻叫了一声，声音软乎乎的，和身边的小狐狸的叫声一模一样，像是在回应灵影的认可。

“看来，灵气真的在孕育新的守护者。”锦绣蹲下身，伸出手，掌心朝上——她没敢碰，怕吓着小家伙。新出现的小狐狸犹豫了一下，然后凑过来，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毛茸茸的，暖乎乎的，带着灵气的温润感。锦绣的心瞬间软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它的背，声音里满是温柔：“以后，就叫你‘桃夭’吧——像桃花一样美好，也像这桃林一样，暖着身边的人。”

桃夭像是听懂了，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后跑到老桃树下，用小爪子轻轻碰了碰树干，树干上的裂纹里，立刻透出淡淡的绿——是灵气在回应它。它又跑到刚才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身边，用脑袋蹭她的裤腿，小女孩笑着蹲下来，轻轻抱了抱它，小声说：“桃夭，以后我们一起照顾桃树爷爷好不好？”桃夭“唔”了一声，像是答应了。

无忘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手里的画笔已经拿了出来——他没带画纸，就用灵气在空气中勾勒：先画老桃树的苍劲，再画孩子们围着树干的模样，然后画两只小狐狸凑在一起的软乎乎，最后画灵影在上方盘旋的浅蓝。灵气勾勒的线条是亮的，在空中停留了许久，像是把这一幕定格在了桃林里。

年华打开木盒，把长卷轻轻展开——长卷一碰到桃林的灵气，立刻亮了起来，之前画的蓬莱光鱼、黑风山桃花糕、孩子们的笑脸，都像是活了过来，光鱼的银白轨迹与桃林的粉色灵气连在一起，桃花糕的甜香与桃林的暖香融在一起，画里孩子们的笑声与树下孩子们的笑声叠在一起。她拿着无忘递过来的笔，蘸了点桃林的粉色灵气，在长卷的末尾添画——老桃树下，粉色的光团散成光点，两只粉色尾巴的小狐狸依偎着，一只叼着梅花，一只蹭着孩子的手，灵影的浅蓝光圈在它们上方，孩子们的灵气绕着树干，连老桃树的花苞都画得饱满，像是下一秒就要开。

画完后，年华放下笔，想了想，又蘸了点松烟墨，在画卷的右侧题字——“灵气不息，守护不止”。字迹清隽，落在画旁，不抢画的风头，却像是给这幅画添了魂，把刚才的温暖都凝在了这八个字里。

掌门不知何时也来了，站在桃林的边缘，没打扰他们，只是看着老桃树下的景象，脸上满是感慨。等孩子们抱着桃夭在树下玩闹时，他才走过来，对着锦绣三人轻声说：“三界的和平，从来不是靠哪一个人、哪一个灵物守护的，是靠一代又一代的‘守护者’传承——不是有大本事的才叫守护者，像这些孩子，用灵气护着老桃树，孕育出桃夭，是守护；像小狐狸和桃夭，用灵气陪着桃树，陪着孩子，是守护；像你们，记录这些温暖，把灵气的意义传下去，也是守护。”

他抬头望向天空，星轨的投影还在，最亮的那道银线落在桃林上空，与粉色的灵气融在一起，变成了淡粉的光带，“星轨的指引，从来不是让你们去做什么大事，是让你们见证这份传承——见证灵气最本真的样子，见证温暖是怎么一代传一代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孩子们的家人来叫他们回家，小家伙们舍不得桃夭，一个个跑过来，摸了摸它的头，又摸了摸小狐狸的尾巴，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临走时，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把自己的香囊塞给桃夭——香囊是用桃花布做的，里面装着干桃花瓣，“桃夭，这个给你，闻着香，睡觉不害怕。”桃夭叼着香囊，送了她几步，才跑回老桃树下。

无忘和年华在桃林里找了些干树枝，在老桃树下燃起了篝火。火苗跳着，暖黄色的光笼罩着周围，把粉色的灵气染得更暖了。篝火的噼啪声很轻，混着桃林里的风声，像是在说悄悄话。两只小狐狸在火边追逐嬉戏——小狐狸叼着梅花，桃夭叼着香囊，你追我赶，粉色的尾巴扫过地面，把灵气的光点扫得漫天都是，灵影在它们上方飞着，浅蓝的光追着粉色的尾巴，像是在和它们一起玩。

锦绣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那枚昆仑的暖玉牌，玉牌的温度与篝火的暖意融在一起，舒服得让她眯起眼睛。她看着火边的两只小狐狸，看着空中的灵影，看着正在给长卷补画篝火的无忘，看着在一旁整理行囊的年华，心里满是笃定——不是空泛的信念，是实实在在的暖，像是篝火的光落在心里，把每一个角落都照亮了。

她知道，这份和平与温暖，不会因为冬天的雪就消失，也不会因为路程远就断了——会随着星轨的指引，从昆仑传到桃林；会随着灵气的流转，从老桃树传到孩子们身上，从孩子们传到桃夭身上；会随着长卷的记录，从望月台的画轴上，传到三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江南的桃花，不管冬天多冷，春天一到，总会盛开，年年如此，岁岁芬芳，把暖的、软的、好的东西，一直传下去。

篝火渐渐小了下去，不是灭了，是燃得缓了，暖黄色的光也变得柔和，像是在给周围的事物盖一层暖被。星轨依旧在夜空闪烁，最亮的那道光带还落在桃林上空，只是颜色更淡了，像是完成了指引的使命，却没离开，依旧护着这片桃林，护着树下的人和灵物。

两只小狐狸玩累了，趴在锦绣的脚边，小狐狸把梅花放在桃夭的香囊旁，两只小家伙挤在一起，脑袋靠在她的裤腿上，眼睛慢慢闭上，尾巴轻轻搭在一起，粉色的尾尖偶尔动一下，像是在做甜甜的梦。灵影落在篝火旁的树枝上，浅蓝的光体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是也累了，翅膀不再扇动，只偶尔落下一两颗光点，落在两只小狐狸的背上。

无忘把长卷收好，放进木盒里，长卷上的灵气还亮着，透过木盒，泛着淡淡的光，像是把桃林的温暖都装了进去。年华把行囊整理好，还特意给两只小狐狸留了块桃花糕——是从望月台带来的，用灵气护着，还带着甜香，放在它们脚边，怕它们醒了饿。

锦绣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裤腿上的雪，抬头望向远方的星空——星轨的光带延伸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