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余烬重燃(1/2)

阿凛被抬回家时,衣襟上的血已经半凝,像块深色的疤。阿桃跪在床前,用温水沾着布巾擦他手臂上的血污,指尖抖得厉害,好几次差点把碗打翻。

“主母,让小的来吧。”阿石看着她发白的脸,实在不忍。

“我来。”阿桃的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他怕生,别人碰他不自在。”

她的动作很轻,碰到伤口时,阿凛会闷哼一声,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阿桃就停下来,对着伤口吹口气,仿佛这样能减轻些疼。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她忽然发现,他鬓角竟藏着几根白丝,是啥时候冒出来的?她竟没留意。

孩子们扒在门口,不敢进来,桃安小声问:“爹会好起来吗?”

阿桃回头,勉强笑了笑:“会的,你爹壮着呢。”

夜里,阿凛发了高热,胡话里总掺着“糖霜”“草莓酱”。阿桃坐在床头,把他汗湿的头发往后捋,一遍遍地用帕子擦他滚烫的额头。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像有人在敲门,她攥着他的手,指节泛白——她怕,怕这扇门真被什么东西推开,把他从她身边抢走。

天快亮时,阿凛忽然睁开眼,哑声说:“水……”

阿桃手忙脚乱倒了水,用小勺喂他,他却偏过头,嘴唇碰了碰她的手背:“你没睡?”

“刚醒。”她撒谎,眼底的红血丝骗不了人。

他扯了扯嘴角,没力气戳穿,只低声说:“别守着了,我没事……”

“我不困。”她固执地替他掖好被角,“你再睡会儿,等天亮了,我给你熬粥。”

他确实累极了,闭眼没多久又沉沉睡去。阿桃看着他缠着绷带的腹部,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也是这样发烧,她守了他三天三夜,他醒了就笑她:“跟只熬坏了的兔子似的。”这次,她还是愿意做那只熬坏的兔子,只要他能好起来。

晌午时分,镇上的老郎中来了,诊脉时眉头皱得很紧,说伤口发炎得厉害,得用最好的药。阿桃把压箱底的银镯子当了,又跑遍全村借了些,才凑够药钱。老郎中临走前叹着气:“能不能挺过今晚,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