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Sd.Kfz.222 轻型装甲侦察车(1/2)

汴梁,菜市口。

今日无雪,天色却阴沉得吓人。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城头,像是要硬生生压断这座千年古都的脊梁。

平日里最热闹的集市,此刻连根针都插不进。百姓们不买菜,不听曲,都红着眼珠子,等着看人头。

几辆囚车“嘎吱嘎吱”地碾过御街青石板,那动静,听着像饿鬼在磨牙。

笼子里装的不是江洋大盗,也不是采花淫贼,而是昨日还高居庙堂、一言九鼎的大宋相公们。

“砸!砸死这帮卖国贼!”

不知人群里谁喊了一嗓子,烂菜叶、臭鸡蛋,甚至混着马粪的泥块,劈头盖脸地朝囚车招呼过去。

太宰白时中缩在角落里,哪还有半点相公的体面?

官帽早不知去向,披头散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得受着全城百姓的唾沫星子。

“我是冤枉的……老夫冤枉啊!”白时中死死抓着木栅栏,指甲崩断,满手血污,“是官家……是官家要议和!我只是……”

“啪!”

一块发霉的臭豆腐精准地糊在他嘴上,把剩下的半截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呸!死到临头还敢攀咬圣上!”

人群最前头,几个穿着便服、眼神阴鸷的汉子不动声色地挤着,手里扣着石块。

那是皇城司的眼线,赵桓既然下了杀心,自然不会让这帮老臣临死前还能往外倒苦水。

监斩台上,端坐的是刑部侍郎与大理寺少卿。

陈东站在人群前排,一身布衣,面容清瘦,目光死死盯着监斩台。

太学生推动诛奸,由朝廷官员行刑。这大概是大宋开国一百六十年来,最荒唐、也最讽刺的一幕。

赵桓这一手,玩得既狠又绝。

既然你们太学生要清君侧,朕就借你们的诉求砍了这几颗头。朕的手,得是干干净净的。

午时三刻。

鬼头刀被磨得雪亮,倒映着灰蒙蒙的天,透着股子寒气。

“时辰到——”

白时中、李邦彦、吴敏三人被按倒在油腻腻的砧板上,像三条待宰的死狗。

“浪子宰相”李邦彦早就吓尿了,裤裆湿了一大片,腥臊味直冲鼻子,嘴里只会胡乱喊着“官家饶命”。

倒是白时中,死到临头,反而不叫了。

他费力地抬起沾满烂菜叶的头,浑浊的老眼越过狂热的人群,死死盯着那巍峨深邃的皇宫方向。

那里,住着他伺候了半辈子的君父。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白时中惨笑一声,声音低得只有身边的刽子手能听见,“只是没想到,最后咬死老夫的,是一只被吓破了胆的病猫。”

“斩!”

刑部侍郎掷下令箭,声音沉如惊雷。

噗!噗!噗!

手起刀落,三道血泉冲天而起,在阴霾的天空下画出惨烈的红线。

三颗曾经装满了权谋算计、装满了大宋最高机密的人头,骨碌碌滚落在地,沾满了尘土和污秽。

“好!”

“杀得好!”

“青天大老爷开眼了!”

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仿佛过年一般喜庆。

陈东看着那滚落的人头,眼中没有喜悦,只有一丝复杂的凝重。

他能够感受到官家与李锐之间的诸多龌龊,但他很清楚,现在的大宋唯有倚靠李锐,方能维持住边关的平稳。

不远处,樊楼二楼。

窗户半掩,金国密使完颜蒲察手里捏着个酒杯,指节发白。

他冷眼看着那滚落的人头,同为臣子,他也莫名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凉飕飕的幻痛。

“这就是宋人。”

他抿了一口酒,辛辣入喉,却暖不了身子,“对自己人下手,永远比对我们大金还要狠。”

身旁的亲随低声道:“孛堇,这几个主和派一死,以后咱们在大宋朝堂上,可就真的没人了。”

“宋朝的皇帝太过窝囊,我们可救不了这些人。”完颜蒲察冷笑一声,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

“赵桓这一刀,砍掉的不是奸臣,是他自己的臂膀,是大宋最后一点体面。”

“一个被武将逼得杀宰相谢罪的皇帝,哪怕坐在龙椅上,也是个将死人了。”

“这大宋的脊梁,不是被我们打断的,是被他们自己的皇帝,亲手抽出来的。”

完颜蒲察孛堇站起身,紧了紧身上的皮袍,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走吧,汴梁这出戏没看头了。一群没卵子的懦夫,不配做大金的对手。”

“甚至当他们的战友,都得时时刻刻防着他们背后捅刀子。”

他望向北方,目光仿佛穿透了风雪。

“真正危险的,唯有那神机营。”

……

千里之外,雁门关。

这里没有烂菜叶和臭鸡蛋,只有漫天的飞雪和刺骨的寒风。

帅府内,地龙烧得正旺。

李锐坐在虎皮大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从金国送来的金币,听着许翰的汇报。

金币在他指间翻飞,发出清脆的嗡鸣。

“……三颗人头落地,汴梁百姓欢声雷动。官家虽然丢了面子,但也算是勉强平息了太学生的怒火。”

许翰说到这里,顿了顿,偷偷觑了一眼李锐的神色,“主公,官家还派人送来了密旨,说是……说是让主公看着办,问这‘诚意’够不够。”

“诚意?”

李锐嗤笑一声,屈指一弹。

“叮!”金币在空中划出一道金线,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杀几个本来就该死的老废物,也配叫诚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