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新生林的焦褐纹与暗河底的灰光(1/2)

草原的清晨总裹着一层薄纱似的雾,老沙枣树下还留着昨夜庆典的痕迹——几只倒扣的陶碗,半截燃尽的马头琴琴弦,还有沾在树皮上的沙枣花瓣,都沾着露水,泛着温润的光。陈溯踩着露水往生态监测站走时,怀表在口袋里轻轻发烫,不是之前封印时的灼热,而是像揣了块刚晒过太阳的暖玉,带着若有似无的共振。

他刚拐过牧民合作社的木栅栏,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喊,是负责养护新生林的阿古拉,声音里裹着哭腔,在雾里传得很远:“陈先生!您快来看!沙棘林……沙棘林全枯了!”

陈溯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往西北侧的沙棘林跑。这片三百亩的沙棘林是去年秋天种的,凌霜特意从瑞士调了耐寒的品种,还亲自带着牧民翻土、铺滴灌带,前几天来巡查时,枝条上还缀着嫩绿的新叶,怎么会一夜之间枯了?

等他冲进林子里,才明白阿古拉的慌乱不是夸张——原本连片的绿海,此刻像被大火烧过,每一片叶子都蜷曲着,泛着死气沉沉的焦褐色,风一吹,干枯的叶片簌簌往下掉,落在地上碎成细渣。更诡异的是,扒开根部的土壤,原本应该发白的须根竟缠着缕缕灰黑色的细丝,像蜘蛛网似的裹住根系,指尖一碰,那些细丝就化成了粉末,留下一股刺鼻的铁锈味。

“昨天傍晚我还来浇水,那会儿叶子还好好的!”阿古拉蹲在地上,双手刨着土,指缝里沾着焦褐的碎叶,“夜里起了点风,我以为没什么,今早一来看,怎么就成这样了?”

陈溯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怀表——表盘的绿光在雾里亮了起来,原本平稳的指针开始轻微颤动,指向沙棘林深处的方向。他捻起一缕灰黑色的丝状物,指尖传来熟悉的刺骨凉意,和之前在瑞士实验室遇到的黑砂能量残留一模一样,只是更稀薄,更隐蔽,像藏在棉絮里的针。

“不是自然枯萎,是黑砂能量。”陈溯的声音沉了下来,“这些细丝是能量寄生体,缠在根系上吸走了养分,得尽快把受影响的区域隔离,不然会扩散到其他植被。”

他刚掏出通讯器想联系凌霜,屏幕就自己亮了起来,凌霜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监测站的主控屏,上面满是跳动的数据。她的发梢有些乱,显然也是刚发现异常,语速比平时快了些:“陈溯,你是不是在沙棘林?我这边监测到暗河分支的能量流凌晨三点有次剧烈逆冲,数值和黑砂能量的特征完全吻合,而且……”

她顿了顿,调出一份医疗监测报告,屏幕上的脑电波图歪歪扭扭,像被揉过的纸:“负责灌溉的三个牧民出现了意识异常,现在在民宿里,反复念叨‘沙子要活了’‘唤醒者会带草原回家’,医疗队初步判断是低频能量干扰导致的认知紊乱。”

“唤醒者?”陈溯皱起眉,转头看向阿古拉,“你昨晚浇水时,有没有看到陌生人,或者听到奇怪的声音?”

阿古拉茫然地摇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摸向羊皮袄的口袋,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黑石——石头表面刻着螺旋状的纹路,和陈溯怀表内侧的暗纹有几分相似,只是纹路更粗糙,边缘还沾着泥土。“昨天傍晚浇水时,有个穿黑外套的人给我的,说这是‘草原的信物’,揣在身上能让沙棘长得更快。我当时没多想,就收下了……”

陈溯接过黑石,指尖刚碰到石头表面,怀表突然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起来,表盘的绿光穿透布料,映在黑石的螺旋纹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黑石上的纹路竟顺着绿光慢慢亮起,浮现出淡淡的灰黑色雾气,像有生命似的往陈溯的指尖爬。

“快扔掉!”通讯器里传来凌霜急促的声音,“那是黑砂能量的载体!石头里藏着微型发射器,会持续释放低频干扰波,牧民的意识异常就是它导致的!”

陈溯立刻把黑石扔在地上,掏出打火机点燃旁边的枯树叶,火舌一卷,黑石瞬间被烧得通红,表面的螺旋纹发出“滋滋”的声响,化成一缕灰烟消散在雾里。怀表的震动渐渐平息,只是温度比刚才更高了些,像在提醒他危险还没结束。

“我已经让苏棠带安保队去排查草原上的外来人员,重点找穿黑外套的人。”凌霜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背景里多了键盘敲击的声音,“另外,我查到三年前被黑砂偷走的那批旧型环境监测器,有一个信号源突然出现在沙棘林西北侧的废弃水井里——应该是他们用改装的设备放大了低频干扰波,一边影响牧民意识,一边让黑砂能量寄生在植被根系上,双管齐下破坏生态平衡。”

陈溯抬头望向西北侧,那里的雾更浓了,隐约能看到废弃水井的木架。他刚要起身,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雾里走出来——凌霜穿着冲锋衣,肩上挎着医疗箱,手里还提着便携监测仪,发梢和睫毛上沾着露水,显然是从监测站直接赶过来的。

“你怎么来了?监测站那边不需要盯着吗?”陈溯迎上去,下意识想帮她拂掉肩上的露水,手伸到半空又顿了顿,最后改成接过她手里的监测仪,“数据怎么样?”

凌霜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跑过来的缘故,还是清晨的凉意刺激的。她没接监测仪,反而蹲下身检查枯掉的沙棘苗,指尖轻轻划过焦褐的叶片,动作比平时更轻柔:“苏棠在监测站盯着主控屏,有异常会实时同步。我带了新研发的能量探测器,比怀表更灵敏,能精准定位黑砂寄生体的位置——暗河分支的能量逆冲应该和寄生体有关,我们得去取样分析,不然不知道它的扩散速度。”

她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副防滑手套,递给他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陈溯的手顿了一下,手套上还带着她身上的雪松味,和之前在瑞士安全屋帮他包扎伤口时闻到的一样。他低头接过手套,看见凌霜的耳尖微微泛红,赶紧戴上手套,假装检查监测仪的屏幕:“那我们现在就去暗河分支?”

“嗯。”凌霜点头,转身往林外走,“我已经让合作社的牧民拉了隔离带,禁止任何人靠近受影响的沙棘林。另外,医疗队会给那三个意识异常的牧民做进一步检查,看看有没有办法中和低频干扰波。”

两人踩着露水往暗河分支走,雾渐渐散了些,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织成细碎的光斑。陈溯走在外侧,刻意把路让给凌霜,避开地上的小石子——上次她在这里崴过脚,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他记在了心里。凌霜似乎察觉到了,脚步往他这边靠了靠,轻声说:“怀表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和黑石的能量产生共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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