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镜心之疑？天规动摇（1/2）

雾妖谷的迷雾被天界能量炮的余波搅得愈发浑浊，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与暗系能量的腥气。破损的复合能量墙下，雾妖战士们正争分夺秒地注入暗系能量，符文裂痕处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如同垂死之人的脉搏。蛮小满扛着一截断裂的黑曜石支柱，将其楔入结界缺口的地基中，汗水混杂着迷雾的湿气，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泥痕。

“再加把劲！焰烁的总攻随时会来，这道墙必须撑到主力部队集结完毕！” 蛮小满的吼声穿透嘈杂的修补声，几名年轻的雾妖战士被他的气势鼓舞，咬牙将体内仅剩的能量注入符文。

镜心悬浮在能量墙上方，银白色的天界能量如同细密的丝线，穿梭在裂痕之间，将涣散的暗系能量重新编织起来。她的眉头始终紧锁，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刚才在古籍中看到的内容 —— 那是她从星陨号的储物舱里翻出的《天界魁拔编年史》，由上一代天界战神编撰，其中关于魁拔四的记载，与幽弥狂描述的场景截然不同。

书中写道：“魁拔四嗜杀成性，横扫地界七国，屠戮生灵无数，雾妖族因庇护其残部，遭天界正义围剿，此乃肃清邪恶之举。”

可幽弥狂投射的记忆光幕中，魁拔四却率领雾妖战士抵御兽国入侵，甚至为了保护雾妖幼崽，独自抵挡兽国的能量炮。两种截然不同的叙述，如同两把利刃，在镜心的认知中反复切割。

“天界的记载，从来不会出错。” 镜心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指尖的银白色能量微微颤抖。她从小在天界长大，接受的是 “魁拔 = 绝对邪恶” 的灌输，天职便是协助战神铲除魁拔，维护三界秩序。可自从遇到蛮吉，她所见到的一切，都在颠覆这种根深蒂固的认知。

蛮吉此刻正蹲在核心区域的黑曜石平台上，周围围坐着十几名雾妖幼崽。他将纹耀战刀放在一旁，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简单的防御阵型，耐心地讲解着：“如果遇到危险，就躲在这种三角阵里，后背靠着后背，这样就能全方位防备敌人的攻击了。”

一名之前被他误伤的幼崽拉了拉他的衣角，指着远处正在修补结界的雾妖战士：“蛮吉哥哥，天界的人真的很可怕吗？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杀你？”

蛮吉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望向迷雾深处那道越来越亮的红色光晕 —— 那是天界旗舰积蓄能量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但我知道，我不会主动伤害任何人。如果他们要来，我就保护你们，保护大家。”

幼崽们似懂非懂地点头，脸上露出了依赖的笑容。这一幕被镜心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一个心中装满保护欲的孩子，怎么会是天界记载中那个嗜杀成性的魁拔？

她缓缓降下身形，落在平台边缘，取出随身携带的天界探测仪，假装检测周围的能量波动，目光却不自觉地停留在蛮吉身上。探测仪屏幕上，蛮吉的能量曲线呈现出柔和的波动，魁拔之力虽然精纯，却始终处于平稳状态，没有丝毫暴虐的迹象。

“镜心姐姐，你在看什么？” 蛮吉注意到她的目光，抬起头露出笑容。

镜心收起探测仪，语气有些生硬：“没什么，只是检测能量波动，防止天界的先头部队偷袭。” 她顿了顿，忍不住问道，“你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是魁拔，被天界追杀，为什么还愿意保护这些雾妖幼崽？你不怕他们像其他人一样，把你当成怪物吗？”

蛮吉愣住了，随即摇了摇头：“师父说，妖侠的使命就是保护弱小，不管自己是谁，都不能违背初心。而且，这些幼崽很可爱，他们相信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初心？” 镜心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她的初心，是铲除魁拔，维护秩序。可如果魁拔并非邪恶，那她的初心，是否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厮杀声，伴随着雾妖战士的怒吼和天界士兵的惨叫。镜心心中一紧，立刻飞向声音来源处，只见十几名身着银白色战甲的天界士兵，正从结界的一处薄弱裂缝中闯入，与埋伏在山峦间的雾妖战士激战。

这些天界士兵手持能量枪，发射出一道道蓝色的能量束，雾妖战士们凭借迷雾的掩护，用骨矛和暗系能量反击，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是天界的先头部队，他们在试探我们的防御漏洞！” 一名雾妖队长怒吼着，手中的骨矛刺穿一名天界士兵的战甲，暗系能量瞬间侵蚀了对方的能量核心。

镜心毫不犹豫地加入战斗，银白色的天界能量化作一道道利刃，精准地切断了几名天界士兵的能量供应。她对天界战甲的弱点了如指掌，出手狠辣，却在即将击中一名受伤士兵的瞬间，下意识地收住了力量 —— 那名士兵的眼神中，充满了与雾妖幼崽相似的恐惧。

“镜心姑娘，别手下留情！这些天界士兵可不会对你仁慈！” 雾妖队长的喊声唤醒了她，镜心咬了咬牙，再次催动能量，将那名士兵击昏过去，而非击杀。

战斗很快结束，闯入的天界士兵非死即俘，雾妖战士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三名战士重伤，五名战士轻伤。蛮小满和幽弥狂匆匆赶来，看到地上的俘虏，脸色愈发凝重。

“焰烁这是在消耗我们的实力，同时探查结界的漏洞。” 幽弥狂蹲下身，检查着一名天界士兵的战甲，“这种战甲是天界最新研制的，防御性极强，而且能短暂屏蔽迷雾的干扰。”

镜心看着那些被俘虏的天界士兵，心中的疑惑再次浮现：“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铲除魁拔？仅仅因为魁拔是‘邪恶’的象征吗？”

她的目光落在一名俘虏身上，那名士兵看起来年纪不大，战甲上还带着新兵的标记。镜心走到他面前，用天界语言问道：“你们战神焰烁，为什么一定要杀蛮吉？他只是个孩子，从未伤害过天界的人。”

那名士兵抬起头，眼中满是警惕：“魁拔是三界的公敌，天生邪恶，迟早会毁灭一切！铲除魁拔，是天界的天职，是维护秩序的必要之举！”

“天生邪恶？” 镜心追问，“你见过魁拔作恶吗？你知道魁拔四曾经保护过雾妖族吗？”

士兵愣住了，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见过，天界的典籍和战神大人都是这么说的。魁拔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必须被消灭！”

镜心沉默了，士兵的回答，和她小时候接受的教育如出一辙 —— 不需要质疑，只需要执行。可亲眼所见的事实，却让她无法再坚信这种 “不容置疑” 的规则。

她转身走向黑曜石宫殿，那里存放着雾妖族的古籍，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魁拔四的真相。幽弥狂注意到她的异常，示意蛮小满留下处理俘虏，自己则悄悄跟了上去。

宫殿的藏书室位于地下，阴暗潮湿，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夜明珠，照亮了一排排由兽骨制成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着泛黄的兽皮卷和竹简，上面记载着雾妖族的历史。镜心正站在一排竹简前，仔细翻阅着，眉头紧锁。

“你在找关于魁拔四的记载？” 幽弥狂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镜心一跳。

她转过身，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天界的典籍说魁拔四嗜杀成性，可你之前展示的记忆光幕，还有这些雾妖族的古籍，都记载着他保护雾妖族的事迹。我想知道，哪个才是真相。”

幽弥狂走到她身边，拿起一卷竹简，缓缓展开：“真相往往掌握在幸存者手中。天界的典籍，是胜利者书写的，他们需要将魁拔塑造成邪恶的象征，才能合理化自己的侵略行为。”

他指着竹简上的文字：“你看这里，记载着兽国入侵雾妖谷的场景。当时兽国想要抢夺雾妖谷的暗系能量水晶，屠杀了我们大量族人。是魁拔四路过这里，出手相助，以一己之力击退了兽国的大军。他在雾妖谷停留了三个月，教我们如何运用暗系能量战斗，如何加固结界。这些，都是我们亲身经历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