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妖潮围城，危在旦夕（1/2）

台州卫的晨雾还未散尽，城东的了望塔就传来一声凄厉的哨响，尖锐得刺破了海面的平静。正在城墙上巡查的秦岳猛地抬头，只见东方海平面上涌起一道墨黑色的“潮水”——那不是海水，是数千只墨鳞海妖的背鳍在阳光下泛着的冷光，领头的一只尤为庞大，紫黑色鳞甲如玄铁铸就，体长足有十丈，尾鳍拍打处掀起数丈高的浪花。

“是海妖突袭！全员戒备！”秦岳的吼声通过传声符传遍全城，原本在街巷中忙碌的百姓瞬间慌乱起来，玄械兵们抓起武器冲向城墙，城门口的吊桥在绞盘的吱呀声中快速升起。秦岳快步登上了望塔，举起望远镜——海妖群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数量远超预估，粗略数来竟有三千余只，而留守台州卫的兵力，除去水师带走的主力，仅剩一千二百名玄械兵和八百名卫所守军。

“那是墨鳞海妖的首领！”身旁的哨官声音发颤，指着那只紫鳞海妖，“传闻它能操控海水形成冲击波，之前浅滩之战没出现，没想到藏在这里等着偷袭！”秦岳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想起陆承渊临走前的嘱托：“水师离港后，海妖若来犯，优先守御城墙，启用玄械防御塔，我已留下三道传信符，危急时立刻燃放。”可此刻，他看着快速逼近的妖潮，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守住台州卫，等水师回来。

海妖群转瞬即至，紫鳞首领停在城墙外五十米处，巨大的头颅微微抬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随着嘶吼声，它粗壮的尾鳍猛地拍向海面，一道凝练的紫黑色水柱骤然升起，如利箭般射向城墙，“轰”的一声巨响，墙体剧烈震颤，城砖碎裂飞溅，城墙上的玄械兵被震得东倒西歪，不少人从城墙上滚落。

“是玄水冲击波！快启动防御塔！”秦岳高声下令。城角的三座玄械防御塔原本是声波炮的简化版，专门用于城防，此刻操作人员立刻启动开关，塔身符文亮起，三道低频声波射向海妖群。海妖群出现短暂的混乱，几只体型较小的海妖当场震晕，但紫鳞首领只是晃了晃脑袋，尾鳍再次拍打海面，这次竟是两道水柱同时射向防御塔。

“轰隆！轰隆！”两座防御塔被水柱直接击中，塔身符文瞬间熄灭，玄铁支架扭曲断裂，轰然倒塌。仅剩的一座防御塔孤零零地矗立在西北城角，操作人员死死按住操控杆，声波断断续续地发射，勉强逼退靠近的海妖。秦岳看着倒塌的防御塔，咬牙拔出佩刀：“弓箭手准备！火油队上城墙！就算用血肉，也要把海妖挡在城外！”

城墙上的火油桶被逐一打开，滚烫的火油顺着城墙浇下，海妖群中响起一片惨叫，火焰顺着鳞甲蔓延，不少海妖在火中挣扎。但这阻挡只是暂时的，紫鳞首领再次嘶吼，海妖群如疯了一般冲向城墙，有的用锋利的爪子攀爬，有的用身体撞击城门，城墙上的玄械兵用长枪刺向攀爬的海妖，枪尖刺入鳞甲的声音与海妖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鲜血顺着城墙流淌，在地面汇成暗红的溪流。

“东门告急！城墙出现缺口！”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冲到秦岳面前，铠甲上沾满了黑色的妖血，“海妖突破了！已经有十几只冲进城了！”秦岳立刻带人驰援东门，刚转过城墙拐角，就看到一道丈宽的缺口，几只海妖正挥舞着爪子扑向搬运石头的百姓。一名身着粗布衣裳的少年，手里握着一把菜刀，猛地砍向一只海妖的爪子，菜刀卡在鳞甲缝隙中，他却毫不畏惧，用脚死死踹着海妖的身体。

“找死！”海妖吃痛，尾鳍猛地扫向少年。秦岳眼疾手快，飞身扑过去将少年护在身下，妖鳍重重砸在他的后背，玄铁铠甲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甲。“将军！”亲兵们立刻围上来，长枪齐出，将那只海妖戳成了筛子。秦岳推开压在身上的妖尸，咳出一口血沫，看着怀里吓得脸色发白却依旧紧攥菜刀的少年，沉声道：“这里危险，快回城内躲避！”

“我不躲！”少年梗着脖子，指了指远处搬砖堵缺口的百姓，“我爹是守城的士兵，他战死了，我要替他守着台州卫！”秦岳心中一震，看着少年脸上的泪痕和坚定的眼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拿着这个，守住自己，也守住身边的人。”他解下腰间的短弩递给少年——这是苏清鸢留下的便携式声波弩，专门用于近距离防御。

此时，紫鳞海妖的玄水冲击波再次袭来，东门的缺口被进一步扩大，更多的海妖涌了进来。秦岳扶着城墙站起身，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却咬牙喊道：“所有人听令！用滚石堵缺口，火油队准备点火！玄械兵组成方阵，把冲进来的海妖赶出去！”他拔出佩刀，刀刃上还沾着妖血，率先冲向缺口处的海妖群，“杀！城在人在！”

“杀！城在人在！”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彻东门，玄械兵组成的方阵如一道钢铁屏障，长枪如林，将涌进来的海妖一次次逼回缺口。百姓们也没有退缩，老人和妇女搬来石头、木材，少年们则帮着传递火油、弓箭，连七八岁的孩童都捧着石块，等着海妖靠近时砸下去。那名拿菜刀的少年，用秦岳给的声波弩对准一只攀爬的海妖，按下绿色按钮，海妖瞬间僵住，被旁边的士兵一枪刺死。

激战持续了两个时辰，城墙上的玄械兵已伤亡过半，原本整齐的铠甲变得破烂不堪，不少人身上带伤，却依旧死死守在岗位上。秦岳的后背伤口越来越严重，鲜血顺着铠甲滴落，脚步也有些虚浮，却始终站在缺口最前线。副将李虎冲到他身边，强行将他拉到城墙后：“将军！您不能再拼了！再这样下去，您会流血而死的！”

秦岳推开他的手，从怀中掏出总兵印——这是张谦总兵临走前留下的，嘱托他全权负责城防。“李虎，”他将总兵印塞进副将手中，眼神坚定，“这枚印现在交给你，若我战死，你继续统领众人死守，直到水师回来。记住，台州卫不能破，这里是东海的门户，是水师的退路！”

“将军！”李虎红着眼眶，不肯接印，“要守一起守！我这就带您下去包扎伤口！”

“服从命令！”秦岳厉声喝道，将印强行按在他手里，“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守住城池比什么都重要！”他转身看向城墙上仅剩的那座防御塔，操作人员已经战死，一名年轻的工匠正趴在操控台上，试图重启设备。秦岳快步走过去，看到工匠的手臂被妖爪抓伤，却依旧在调试符文线路。

“还能启动吗？”秦岳问道。工匠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污，点点头：“将军，符文线路断了两根，我正在接，再有半柱香就能启动！”秦岳立刻让人守在防御塔周围，自己则拿起弓箭，射向试图靠近的海妖。他的箭法精准，每一箭都射向海妖的眼睛——那是它们最薄弱的地方，箭尖穿透眼球，海妖立刻惨叫着从城墙上摔下去。

就在防御塔即将重启时，紫鳞海妖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它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尾鳍拍起一道更大的玄水冲击波，直指西北城角的防御塔。“不好！快躲开！”秦岳大喊着扑向工匠，将他推到塔下的掩体后。水柱重重击中防御塔顶部，塔身剧烈摇晃，刚接好的符文线路再次断裂，塔顶的声波发射器轰然坠落，砸在城墙下的海妖群中，引发一片混乱。

“防御塔彻底废了！”工匠绝望地喊道。秦岳从废墟中爬起来，身上又添了几处擦伤，他看着城下越来越密集的海妖，知道仅凭现有兵力，撑不了多久。他抬头望向远方——那是水师离去的方向，心中默念：陆统领，苏总师，你们快回来吧，台州卫快撑不住了。

“将军！我们的箭和火油都快用完了！”亲兵跑来汇报，声音带着哭腔，“海妖越来越多，缺口又被扩大了，我们……我们快守不住了！”秦岳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三枚红色的信号烟花——这是陆承渊留下的紧急求援信号，一枚代表警戒，两枚代表危急，三枚则是“城破在即，速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