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渔村秘闻，习性初明（1/2）

午时的日头正烈，泉州港东南的望鱼村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原本该晾晒渔网的晒场，此刻只堆着几具焦黑的船骸，船板上的抓痕深达寸许，像是被巨兽的利爪硬生生撕开；村口的老榕树下，十几个村民蜷缩在阴影里，眼神空洞地望着海面，见到陌生身影靠近，立刻警惕地攥紧了手中的渔叉——自上月海妖夜袭后，这个靠海吃海的渔村，就成了惊弓之鸟。

李明脱下玄械司的制式劲装，换上一身粗布短褂，腰间挂着个装满针线、火石的杂货囊，活脱脱一副走街串巷的货郎模样。他刻意放慢脚步，从囊里掏出两串红糖葫芦，朝着树下一个哭闹的孩童递过去，声音放得温和：“小娃子别哭，叔叔给你糖吃。我是泉州城里来的货郎，听说这村遭了灾，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孩童的母亲是个面色蜡黄的妇人，连忙将孩子拉到身后，警惕地问：“你是来收鱼货的？别想了，渔船都被海妖毁了，连近海都不敢去。”周围的村民也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语气里满是恐惧与愤懑：“前几天还有个商人来，说要高价收海妖鳞片，结果刚出海就没了踪影！”“可不是嘛，现在除了沈家的船，谁还敢往鬼哭礁方向去？”

李明没有急于追问，而是蹲下身，捡起晒场上一块断裂的渔网——网绳是浸过桐油的粗麻，却被扯得像乱麻，断口处还有明显的齿痕。“这网是被海妖咬断的？”他指着齿痕问道，“我在泉州港见过不少海货，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牙印。”这话正好说到了村民的痛处，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渔民咬牙道：“何止咬断渔网，连玄铁打的船锚都能咬变形！那怪物比咱们村的渔船还大，一口就能吞下一整头猪！”

“阿力，别乱说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纷纷侧身让路。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来，拐杖顶端是用鲸鱼骨磨成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渔汛符号——正是望鱼村的老村长，也是唯一两次从海妖袭击中幸存的老渔民，人称“鱼老”。

鱼老上下打量着李明，目光落在他杂货囊里露出的半块玄铁刃片上——那是他特意留下的伪装，看似货郎用的砍刀，实则是玄械兵的备用刃。“你不是货郎。”鱼老的声音沙哑却有力，“货郎不会带着玄铁刃走海村，更不会一眼就看出渔网的断口是齿痕。说吧，你是哪家商号的？还是……玄械司的人？”

李明心中一凛，没想到这老者如此敏锐。他不再隐瞒，从怀中取出沈暗开具的信物——一枚刻着“沈”字的木牌，低声道：“老丈明鉴，我是玄械司的李明，奉陆大人之命来查探海妖的情况。我们已和沈家达成合作，不日就会出兵剿灭海妖，还望老丈能提供些线索。”

“玄械司？”鱼老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之前沈家也派过符文卫士来，结果还不是折在海里？那些怪物邪性得很，不是靠符文炮就能打退的。”他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转身，“跟我来屋里说吧，这里人多眼杂，有些话不便外传。”

鱼老的茅屋简陋却整洁，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海图，上面用炭笔圈着十几个红点——都是海妖袭击的地点。他给李明倒了碗粗茶，指尖划过海图上的鬼哭礁区域：“这海妖是三个月前突然出现的，起初只是在远海活动，后来越来越大胆，竟直接闯到渔村来。我们试过白天出海捕鱼，平安无事；可一到入夜，只要有船敢出港，必定会遭袭击。”

“昼伏夜出？”李明立刻掏出羊皮纸记录，“老丈的意思是，海妖只在夜间活动？”鱼老点头，从墙角翻出一个破损的灯笼：“上个月阿桂家的小子，夜里偷着出海捞海参，刚出港就撞见海妖。他急中生智，点着了灯笼往海里扔，那海妖竟被火光吓得后退了好几丈，他才捡回一条命。后来我们试过，只要夜里点着火把，海妖就不敢靠近——它们怕强光。”

这个发现让李明眼前一亮，连忙追问：“除了怕强光，还有别的弱点吗？比如听觉、嗅觉之类的？”鱼老沉思片刻，回忆道：“有一次我们用铜锣驱妖，铜锣一响，海妖就变得狂躁起来，用头往礁石上撞。还有次村里办丧事，吹唢呐的声音刚响，海里就传来海妖的嘶吼——它们的听觉肯定特别灵，受不了尖锐的声音。”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缺了条胳膊的青年走了进来，他是上月海妖袭击的幸存者，名叫阿福。“李大人，我补充一句。”阿福的声音带着创伤后遗症的颤抖，“那海妖长得像头巨大的鲨鱼，却比鲨鱼多了两只爪子，背鳍是墨黑色的，像涂了墨汁，我们都叫它‘墨鳍妖’。它们群体行动的时候，会发出‘嗡嗡’的低频嘶吼，那声音能震得人耳朵流血，船板都能被震裂！”

李明停下笔，让阿福详细描述海妖的外形：“体型有多大？爪子长在什么位置？鳞片厚不厚？”阿福比划着：“成年的墨鳍妖有咱们村的渔船那么长，爪子长在胸鳍的位置，像铁钩一样锋利，能轻易勾住船板。鳞片是青黑色的，用渔叉戳上去，只会留下一个白印子，根本扎不穿——但腹部的鳞片比背部薄，我上次亲眼看到，有个同伴用鱼叉捅中了海妖的肚子，它立刻就流血退走了。”

“腹部是弱点。”李明在羊皮纸上重点标注，“还有吗？比如它们有没有头领之类的？”鱼老突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眼神变得凝重：“说到头领，这才是关键！每次袭击，都有一头特别大的墨鳍妖在最前面，那家伙的背鳍比别的海妖高一半，上面还长着尖刺，体型足有十余丈长，我们叫它‘墨甲王’。”

“墨甲王？”李明凑近了些，“它和别的海妖有什么不同？”鱼老喝了口茶，语气沉重：“它比别的海妖聪明，每次袭击都是它先指挥幼妖试探，确认没有危险后再带队冲锋。上次沈家的符文炮船来围剿，就是被它引到暗礁区，船底被撞破才沉没的。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只要墨甲王一退，其他海妖就会乱作一团，各自逃窜——杀了它，整个海妖群就会溃散！”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让李明瞬间振奋起来。他连忙追问墨甲王的特征：“它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比如颜色、伤痕之类的？”阿福接口道：“有！它的左眼旁边有一道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夜里用火光照过去，能清楚看到。而且它每次发起攻击前，都会先露出背鳍上的尖刺，那就是信号！”

李明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录在案，又问了墨甲王的活动规律——鱼老说，墨甲王通常会在亥时左右带领海妖出现在望鱼村附近的海域，寅时前返回鬼哭礁，这与之前苏清鸢检测到的海妖活动时间完全吻合。“我们试过用诱饵引诱墨甲王，”鱼老叹了口气，“用十几头活猪绑在木筏上，确实把它引来了，可它太狡猾，只让幼妖上前，自己在远处观望，我们根本没机会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