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深辩本质，玄械融道（1/2）

玄空返回中州圣地不过十日，便再度孤身返回京城。这一次，他没有摆圣地长老的架子，抵达玄械总署时，仅带着一名随身弟子，身着朴素的灰布道袍，与此前的云纹白袍判若两人。陆承渊接到通报时，正在与苏清鸢调试新研发的“玄术感应符文”，闻言挑眉道：“他倒比我预想的来得快。”

玄械总署的议事堂已重新布置，正中央设两张对案，案上分别摆放着玄道典籍与玄械图纸，两侧则坐着周延儒、赵瑾等内阁与宗室代表——这是玄空特意要求的，他要这场辩论“有公论、无偏袒”，既是为论道台对决定调，也是想最后试探玄械司的“道统根基”。

玄空入座后，没有多余寒暄，直接将一本《玄道正宗》推到案中：“陆督统，苏总师，本尊今日来，不为施压，只为厘清一个根本问题——玄械，究竟算不算‘道’？”他指尖点在书页上，“我圣地传承千年，以‘感悟天地玄气，契合自然法则’为道，修士修炼，是与天地共振，这才是活的‘道’；而玄械，不过是玄铁、晶髓拼凑的死物，无玄术根基，无感悟之能，终究是无源之水，难成气候。”

这番话，直击圣地“玄道垄断”的核心论点。周延儒眉头微蹙——玄空绕开了“护民实绩”，转而争论“道统本质”，若玄械司无法回应，即便有再多实绩，也会被归为“旁门左道”。赵瑾看向陆承渊，眼中带着些许担忧。

陆承渊却神色平静，抬手示意苏清鸢呈上一物——那是符文火炮的核心炮管，上面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长老说玄械是‘死物’，我不敢苟同。”他将炮管推到玄空面前，“这符文火炮的炮管，需符文师以自身玄气为引，将‘破甲符文’‘聚能符文’逐一镌刻，每一道符文的深浅、走向，都与镌刻者的玄术修为息息相关——这炮管，是玄术与器物的融合，怎会是死物？”

玄空拿起炮管，指尖抚过符文，果然感受到残留的玄气波动，脸色微变却仍坚持：“即便有玄术加持，它终究要依赖炮身、火药才能发挥作用，离了这些器物，符文便成空壳。而修士的玄术，身与道合，举手投足便能引动天地之力，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那长老可曾想过，玄术虽强，却受限于修士自身修为？”陆承渊反问，“通玄境修士能引动千斤玄力，可寻常修士呢？基层边军士兵，大多只有淬体境修为，他们的玄气，连抵挡蛮族弯刀都难。但穿上三阶战甲后，他们能一拳轰碎玄铁柱，能硬抗修士的玄力攻击——这难道不是玄械对玄道的延伸？”

他站起身，声音铿锵：“我提出‘玄械融道’，并非要取代玄道，而是要让玄道‘落地生根’。玄械不是玄道的敌人，而是玄道的载体——它能让低阶修士的玄气发挥十倍威力，能让玄术从‘修士专属’变成‘万民可用’，这才是更广阔的‘道’！”

“一派胡言！”玄空猛地拍案，“玄道讲究‘心无外物’，依赖器物只会让人沉迷其中，荒废心性！”“心性是否荒废，在人不在器。”苏清鸢此时开口，将一台半人高的金属装置推到堂中，“这是我们新研发的‘玄术-机械交互装置’，请长老亲自测试。”

这装置主体是一个玄铁操控台，连接着远处靶场上的玄械投石机。苏清鸢解释道：“长老只需将玄气注入操控台的‘玄气接口’，便能以意念操控投石机的瞄准与发射。寻常士兵操作，投石精度误差在三尺之内；若有修士注入玄气，玄术与机械符文共鸣，精度能提升五倍。”

玄空眼中满是不屑，却在周延儒与赵瑾的注视下，不得不起身走向操控台。他将右手按在玄气接口上，一丝淡金色玄气注入——瞬间，操控台上的符文亮起，远处的投石机仿佛与他的意念相连，靶场上的稻草人靶位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瞄准东侧第三号靶。”苏清鸢轻声道。玄空下意识地集中意念，操控台上的指针立刻指向三号靶。他心中一动，猛地催动玄气，投石机的投石臂瞬间运转，一块拳头大的石块精准飞出，正中靶心——而此时，他与投石机的距离，足有五十丈。

“不可能！”玄空失声惊呼。他曾亲眼见过士兵操作投石机，往往需要三人配合校准，误差常达数尺。可他刚才仅凭意念，便做到了毫厘不差，更让他震惊的是，注入操控台的玄气仅用了一成，却发挥出远超自身玄术攻击的精准度。

“长老再试试全力注入玄气。”苏清鸢递过一枚玄晶，“这是补充玄气的晶石，您可以放心催动。”玄空接过玄晶，将大半玄气注入操控台——这一次，投石机发射的是一枚装有颜料的石弹，石弹在空中分裂，化作五道弹丸，同时命中五个不同的靶心，弹痕组成一个完整的“道”字。

堂外的玄械兵发出阵阵惊呼，周延儒起身走到操控台前，仔细查看符文纹路：“这是将‘意念传导符文’与机械结构结合，修士的玄气不仅是能量，更是‘指令’，难怪能有如此精度。”赵瑾也赞叹道：“若将这装置用于战场，投石机的杀伤力至少能提升三倍！”

玄空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他刚才清晰地感受到，玄械不仅没有“削弱”他的玄术，反而通过符文与机械的放大，让他的玄气操控能力发挥到了极致。这种“玄术为魂，机械为骨”的融合，彻底颠覆了他对“玄械乱道”的认知。

“长老现在还觉得，玄械是‘无源之水’吗？”陆承渊走到他身边，“三阶战甲的能量核心，需要修士玄气引导才能启动；符文火炮的威力，随发射者的玄术修为提升而增强；就连我们研发的民生玄械，也需要符文师注入玄气才能运转——玄械从诞生之初，就与玄道密不可分。”

他拿起那本《玄道正宗》，翻到“大道为公”的篇章：“圣地的玄道，是‘修士之道’，只有少数人能感悟；而玄械融道，是‘万民之道’，能让每一个人都享受到玄道的益处。长老说‘玄道护民’，可若护民的玄道，只有修士能掌握，那又如何护佑天下万民？”

这番话，如同重锤砸在玄空心上。他想起南境救灾时，自己的弟子拼尽全力才救了三百人，而玄械救援舱仅凭符文与机械，便救出数万百姓；想起东域矿场，圣地用玄阴散制造混乱，玄械司却用能量疏导仪恢复玄气平衡。这些实绩，都在印证“玄械融道”的可行性。

“你……你想让玄械与玄道平起平坐？”玄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陆承渊摇头道：“我想让玄械成为玄道的‘延伸’。圣地可以继续传承‘感悟天地’的修士之道，玄械司则发展‘普惠万民’的器物之道，两者相辅相成，而非相互对立——这才是真正的‘大道为公’。”

周延儒立刻附和：“陆督统所言极是！玄道与玄械，如同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缺一不可。圣地若能放下‘正统’执念，与玄械司合作，不仅能让玄道发扬光大，更能护佑大明乃至天下的百姓。”

玄空沉默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将《玄道正宗》合上：“本尊承认，玄械确有可取之处，‘玄械融道’的理念，并非无稽之谈。”他看向陆承渊，眼中的敌意已消散大半，“但圣地传承千年的规矩，不能轻易打破。半年后的论道台对决，依旧要举行——不是为了打压玄械，而是为了验证‘玄械融道’是否真能契合天地法则。”

这个转变，已超出众人的预期。赵瑾惊喜道：“长老的意思是，若玄械司能在论道台证明实力，圣地便认可‘玄械融道’的地位？”玄空点头道：“不仅如此，若玄械司能赢，圣地将开放部分玄术典籍，供玄械司研究如何更好地融合玄道与机械；但若是输了，玄械司需承诺，高阶玄械的研发，需经圣地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