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病榻传旨，监国定权（1/2）

养心殿内殿的药味浓得化不开，鎏金香炉里的安神香被药气压得只剩淡淡余韵。天启帝躺在铺着云锦的龙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太子赵衡守在床边，三天来几乎未曾合眼，眼下的青黑比战甲上的玄铁纹路还要清晰。陆承渊和内阁首辅周延儒站在殿角，玄械战甲的冷硬与官袍的素雅形成鲜明对比，两人都屏息凝神，目光紧盯着龙床上的身影。

“咳……咳咳……”突然，天启帝的喉间发出一阵浑浊的咳嗽，枯瘦的手指微微动弹。赵衡猛地起身，快步走到床边，握住父亲的手：“父皇！您醒了？”太医们立刻围上来，诊脉的诊脉，调药的调药，殿内瞬间响起细碎的忙乱声。天启帝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赵衡脸上，嘴唇翕动着，发出沙哑的声音：“衡儿……承渊……周卿……近前来……”

三人立刻上前，围在龙床周围。天启帝示意宫女扶自己坐起，靠在软枕上，喘息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他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床头的笔墨：“拿……纸笔来……”赵衡连忙取来宣纸和狼毫，递到父亲手中。天启帝的手指紧紧攥着笔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盯着宣纸看了许久，才缓缓落下笔——“太子赵衡为监国”几个字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随后又写下“代掌皇权，总揽朝政”，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玉玺印鉴。

“这……是朕的手谕……”天启帝将手谕递给赵衡，声音微弱却异常坚定，“宫变虽平，但朝局未稳……你要稳住民心，守住大明的根基……”他又看向陆承渊，从枕边摸出一个鎏金兵符，那兵符巴掌大小，刻着繁复的龙纹，是调遣京畿所有兵权的凭证。“承渊……”天启帝将兵符塞进陆承渊手中，枯瘦的手指按住他的手背，“朕知你忠勇……这兵符，暂交你保管……护太子、保玄械，守好大明的疆土……莫负朕望……”

陆承渊单膝跪地，双手接过兵符，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却重如千钧：“臣陆承渊，以玄械司之名立誓——护太子安危，守玄械根基，卫大明疆土，若有违背，天地共诛！”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震得殿内的烛火都微微晃动。周延儒也躬身行礼：“老臣必辅佐监国殿下，稳定朝局，不负陛下嘱托。”

天启帝看着三人，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眼皮越来越沉，握着赵衡的手缓缓垂下。“陛下！”太医惊呼一声，立刻上前施救。赵衡紧紧攥着手谕，眼眶泛红却强忍着泪水——他知道，从接过手谕和兵符的这一刻起，他不再只是太子，而是整个大明的掌舵人。陆承渊起身站到他身后，鎏金兵符揣在怀中，像一块滚烫的烙印，提醒着他肩上的重任。

皇帝再度陷入昏迷的消息被严格封锁，仅核心朝臣知晓。次日清晨，太子赵衡身着监国朝服，手持先帝手谕，在太和殿正式临朝。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目光都集中在御座旁的监国之位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交织的气息。陆承渊身着玄械将官战甲，站在殿门左侧，鎏金兵符别在腰间，冷冽的目光扫过群臣，无形中压制着潜在的躁动。

“先帝手谕，众卿传阅。”赵衡将手谕交给太监，声音沉稳如钟。手谕在朝臣手中依次传递，看到“代掌皇权”四个字时，不少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赵衡，眼神从质疑变为敬畏。周延儒出列躬身：“先帝圣明，监国殿下仁厚英明，必能稳定朝局，臣等愿辅佐殿下，共渡难关。”有了首辅带头，群臣纷纷躬身附和，“臣等遵旨”的呼声震彻大殿。

待殿内安静下来，赵衡抬手示意：“宫变虽平，但叛首未惩，乱源未除。传朕旨意——叛将吴奎，勾结皇子、通敌谋逆，罪大恶极，今日午时，斩立决于午门之外，首级悬挂承天门三日，以儆效尤！”话音刚落，殿内一片寂静，吴奎是三皇子的核心党羽，斩立决的处置足以彰显监国的决心。

“三皇子赵珏，身为皇室宗亲，却包藏祸心，煽动叛乱，念及血脉亲情，免其一死，贬为庶人，终身圈禁于皇陵，不得与外界通信！”赵衡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宗室官员聚集的区域，“丽妃赵氏，参与谋逆，散布谣言，本应赐死，但为安宗室之心，免其死罪，收回金册，打入冷宫终身监禁。其娘家全族革职流放岭南，永不录用！”

这个处置方案既严惩了叛首，又给宗室留了余地，瞬间赢得了大部分官员的认可。一名宗室老臣出列躬身：“监国殿下处置得当，既正国法，又全亲情，臣心服口服。”赵衡微微颔首，继续道：“参与宫变的京营士兵，凡主动投降者，杖责五十后遣返原籍；顽抗者，与吴奎同罪。”

处置完叛首，赵衡话锋一转，看向内阁方向：“此次宫变，部分朝臣依附李党，纵容叛乱，虽未直接参与，却形同帮凶。内阁学士李嵩、王彦，御史张启，三人附和三皇子，阻挠玄械司平叛，着即降职三级，调往地方任职，不得参与中枢事务！”

被点到名的三名官员脸色惨白，瘫软在地，却不敢有半句辩解——宫变时他们确实在朝堂上散布“太子弑君”的谣言，试图动摇人心。赵衡没有理会他们，继续道：“户部侍郎张昭，力挺玄械司预算，保障军备供应；兵部郎中李伟，西北战事中亲见玄械战甲威力，数次上书举荐玄械兵，此二人忠勇可嘉。着即任命张昭为内阁学士，李伟为兵部侍郎，即刻上任！”

张昭与李伟连忙出列，跪地谢恩：“臣必尽心辅佐监国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两人都是坚定的玄械支持者，他们的提拔，无疑是向朝野宣告监国对玄械司的绝对信任。原本中立的官员见状，纷纷暗自盘算——如今玄械司手握兵权，监国又如此倚重，此时倒向太子阵营，才是明智之举。

朝堂洗牌的余波未平，赵衡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他抬手示意陆承渊上前，从太监手中接过一份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监国诏曰：玄械司于宫变之中，力挽狂澜，护驾有功。特授玄械司掌京畿防务之权，大都督陆承渊兼任京营统领，节制京营三万将士；玄械兵可直接调动京畿周边五千禁军，无需经兵部批文。自即日起，玄械司工坊纳入兵部直辖，预算优先拨付，任何人不得掣肘！钦此！”

这道旨意彻底打破了“文臣掣肘兵权”的百年旧制，让玄械司从单纯的技术部门，一跃成为掌控京畿核心兵权的重器。殿内瞬间炸开了锅，一名老臣出列直言：“监国殿下，此举恐违祖制！历来兵权皆由文臣节制，陆大都督手握重兵，若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