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龙体骤危，权柄真空（1/2）

天启四年三月二十五，太和殿的晨光比往日更显清冷。太子赵衡身着明黄常服，手持“李党余孽肃清奏报”，正站在丹陛之下奏事，殿内朝臣屏息静听——自李嵩赐死后，各地府县已抓获李党残余官员四十七人，涉案银两尽数追缴，西北军饷的缺口终于得以填补。

“……父皇，李嵩私藏的星核原石共两百斤，已全部送入玄械司工坊，可支撑二阶战甲量产半年；其勾结圣地的密信副本，已发往各边镇总兵处，警示严防圣地渗透。”太子话音刚落，龙椅上的天启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内侍连忙递上锦帕，展开时已染满刺目的猩红。

“父皇！”太子惊呼着上前，朝臣们也纷纷跪倒在地，大殿内瞬间乱作一团。天启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密信副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圣地……竟在朕的眼皮底下，与李嵩勾结了五年……那些战死的西北将士，都是因这些奸贼而死……”他越说越激动，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向后倒去，彻底昏迷在龙椅上。

“传太医院院正！快！”太子跪在龙椅旁，一边掐住皇帝人中，一边厉声吩咐。片刻后，太医院院正带着四名御医匆匆赶来，诊脉、施针、喂药，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却难掩脸上的凝重。半个时辰后，他躬身对太子道：“殿下，陛下是心脉衰竭引发旧疾，需立刻移驾养心殿静养，绝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则……”

“否则怎样？”太子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否则恐难撑过七日。”院正的声音压得极低，仅太子与身旁的内阁首辅周延儒能听清。太子深吸一口气，立刻做出决断：“周首辅，传朕口谕，陛下只是偶感风寒，需静养数日，朝事暂由朕以监国身份主持。立刻封锁养心殿，非朕与御医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

他刻意加重“偶感风寒”四字，周延儒立刻明白其意——皇帝病危的消息一旦传开，朝野必生动荡，尤其是三皇子赵珏那边，定会借机生事。“老臣遵旨。”周延儒躬身领命，转身对朝臣们宣布：“陛下龙体欠安，太子殿下以监国身份主持朝政，众卿各司其职，勿要惊扰圣驾。”

朝臣们虽心存疑虑，却也不敢多问，纷纷躬身退下。太子留在养心殿外值守，趁着御医调整药方的间隙，密令内侍传唤陆承渊。半个时辰后，陆承渊身着玄械战甲，快步走进偏殿，甲胄上的寒气尚未散尽：“殿下，是否有紧急情况？”

“父皇病危，恐难撑过七日。”太子的声音带着疲惫，“我已暂时封锁消息，但纸包不住火，三皇子那边迟早会知道。你立刻调遣五百玄械兵，加强皇宫各门的防卫，尤其是养心殿与东宫周边，允许你持尚方宝剑，对擅自闯入者先斩后奏。另外，玄械司工坊与北境矿场的防卫也要加倍，防止有人趁机破坏。”

“臣遵旨。”陆承渊躬身道，“殿下放心，玄械兵已分成三班轮岗，宫门外的玄气预警阵也已激活，任何修士靠近都会触发警报。只是三皇子那边……”“他若安分守己，我便留他一条生路；他若敢夺权，我绝不手软。”太子眼中闪过冷光，“你再派人与李明联络，让督查署密切监视三皇子府的动向，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汇报。”

陆承渊刚离开皇宫，三皇子赵珏就从心腹处得到了皇帝病危的消息。彼时他正在府中饮酒，听到消息后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酒液溅湿了锦袍也浑然不觉：“机会来了！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他快步走进密室，让人连夜召集被革职的李党官员——前兵部主事李坤、前户部员外郎王仁、前吏部主事张涛，这些人都是因李嵩倒台而丢官，对太子与玄械司恨之入骨。

“诸位，陛下病危，太子却对外宣称只是风寒，你们觉得这正常吗？”赵珏坐在主位上，手指敲击着桌面，“李相国刚死，父皇就突然病危，这分明是太子与陆承渊的阴谋！他们把持朝政，铲除异己，下一步就是要篡位夺权啊！”

李坤立刻附和道：“三殿下说得对！臣被革职前，曾听闻陆承渊私调玄械兵进驻京郊，分明是在为逼宫做准备！太子重用寒门子弟，排挤世家官员，我们这些人若不反抗，迟早会被他们赶尽杀绝！”他膝行到赵珏面前，“殿下，您是丽妃娘娘的儿子，根正苗红，理应主持朝局。臣愿联络昔日兵部旧部，助殿下一臂之力！”

“还有臣！”王仁也上前一步，“臣在户部还有些人脉，可散布‘太子弑父’的谣言，动摇民心。只要殿下登高一呼，那些不满太子的官员定会响应！”赵珏看着眼前的众人，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好！只要你们助我稳定朝局，他日我登基为帝，李大人官复原职，王大人升户部侍郎，张大人调任吏部郎中，共享富贵！”

密议持续到深夜，众人散去后，赵珏的贴身太监匆匆进来：“殿下，冷宫的丽妃娘娘托人送来密信。”赵珏拆开密信，上面是丽妃潦草的字迹：“京营副统领吴奎，昔年曾受咱家恩惠，可为内应。他手中握有两千京营兵权，若能拉拢，大事可成。切记，行事需隐秘，不可打草惊蛇。”

“吴奎！”赵珏眼中一亮——京营副统领吴奎是京营中少数不依附太子的将领，手中的两千京营兵虽不如玄械兵精锐，却掌控着皇宫西侧的防卫权。若能将他拉拢过来，就能在皇宫内打开缺口，甚至直接控制养心殿。“立刻备车，我要去吴奎府中拜访。”赵珏起身整理衣袍，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此时的吴奎府中，吴奎正焦躁地踱步。他深知自己的处境——太子掌权后，重用陆承渊这样的寒门将领，自己这个世家出身的副统领早已被边缘化，若不寻找新的靠山，迟早会被调离京营。听到三皇子深夜来访，他立刻明白对方的意图，心中虽有犹豫，却还是亲自出门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