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后宫干政,太子阻截(1/2)
天启四年三月十一午后,太和殿侧的偏殿内,药气与龙涎香交织。天启帝靠在软榻上,刚服下太医熬制的汤药,脸色稍缓便让人传唤陆承渊——他要亲自过问西北战甲的量产细节。可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环佩叮当的声响,夹杂着宫女的劝阻声。
“陛下病重,谁敢阻拦本宫探驾?”丽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骄纵,鎏金宫灯的光晕中,她身着绣海棠的宫装,由两名宫女搀扶着闯入偏殿,身后还跟着三皇子的乳母,显然是做足了“母子情深”的姿态。她无视殿中侍立的陆承渊与太子亲信,径直扑到软榻前,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陛下,您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别为朝堂琐事气坏了身子。”
天启帝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朕无碍,你后宫妇人,前殿事务不必挂心。”他知道丽妃此来绝非单纯探病——王坤是李嵩的心腹,而丽妃正是李嵩的远房表妹,三皇子能稳居高位,全靠李党在朝堂支撑。如今王坤被押,丽妃必然坐不住了。
“陛下怎能说与臣妾无关?”丽妃猛地抬头,泪水涟涟地扫过陆承渊,“王坤大人世代忠良,执掌户部多年从未出错,如今却被人扣上‘通敌’的罪名,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玄械司仅凭一本模糊账本就定人重罪,太子殿下还处处维护,臣妾实在担心,这是有人借故排除异己,动摇朝堂根基啊!”
这话直指太子与玄械司勾结,殿内气氛瞬间凝固。陆承渊刚要开口,殿外就传来太子沉稳的脚步声:“儿臣参见父皇,参见丽妃娘娘。”赵衡一身常服,却带着凛然正气,他目光落在丽妃身上,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不知娘娘口中‘排除异己’,指的是儿臣,还是指玄械司查获铁证之举?”
丽妃没想到太子来得如此之快,眼神闪烁了一下,强撑着道:“太子殿下误会了,臣妾只是忧心忠臣蒙冤。”“忧心忠臣,还是忧心李党失势?”太子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殿中众人,“太祖皇帝立下祖制,后宫不得干政、不得与外臣私相授受,娘娘今日闯入前殿,非议朝堂断案,已是逾越祖制。”
他躬身向天启帝行礼:“父皇,祖制乃大明根基,若后宫可随意干预朝政,他日岂非要重现外戚专权之祸?王坤通敌证据确凿,丽妃娘娘此举,不仅是质疑玄械司的核查结果,更是无视国法祖制,儿臣恳请父皇以大局为重,勿因后宫私情影响判断。”
丽妃脸色煞白,尖声道:“太子殿下这是要逼死臣妾母子吗?臣妾只是就事论事,何来干预朝政之说!”“是否干预,娘娘心中清楚。”太子语气强硬,“王坤被押后,娘娘派亲信去李党官员府上传信,让他们统一口径‘翻供’,这份传信的字条,儿臣已让人呈给父皇了。”
天启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最忌惮的就是后宫与外臣勾结,丽妃的哭诉本就让他心生厌烦,太子抛出的传信条子更是坐实了她“干预朝政”的事实。他刚要开口斥责,陆承渊适时出列,手中捧着一份新的证词:“陛下,臣有补充证词呈上,或能解娘娘‘忠臣蒙冤’之疑。”
这份证词正是漕帮刘三的补充供词,由李明清晨加急送来。陆承渊展开证词,朗声道:“刘三供称,正德十三年五月运输玄铁的‘福顺号’船队,曾在沧州码头停靠半日,该码头乃是丽妃娘娘娘家的私产,由娘娘的家奴张忠亲自接应,不仅补给了淡水粮食,还更换了掩盖船身标识的油布。”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丽妃:“刘三还供出,张忠每次接应后,都会从码头账房支取‘辛苦费’,账目上标注为‘海棠款’——而娘娘的闺名,正是海棠。这份码头账本的副本,臣已让人从沧州加急调取,不日便会送达京城。”
丽妃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陆承渊尖叫:“你血口喷人!张忠只是个家奴,他做的事与本宫无关!沧州码头虽是娘家产业,但早已交由管家打理,本宫一无所知!”“一无所知?”太子冷笑,“张忠每月都会入宫向你回话,去年腊月他还因‘办事得力’,被你赏了一对赤金镯子,宫中人尽皆知。”
天启帝的手指重重敲击着软榻扶手,药气都压不住他的怒火。后宫干政已是大忌,若丽妃真与通敌案有关联,那就是动摇国本的重罪。他看着丽妃慌乱的神情,想起三皇子年幼的模样,终究还是软了半分,但语气依旧冰冷:“丽妃,你娘家码头接应通敌船队,家奴参与其中,你说一无所知,谁会相信?”
“陛下!”丽妃还想辩解,却被天启帝厉声打断,“太祖祖制在前,国法在后!你擅自闯入前殿干预朝政,已是过错;如今又牵扯出通敌疑案,朕若不严惩,何以服众?即日起,你闭门思过三月,禁足于长春宫,无朕旨意,不得再入前殿半步!三皇子暂由皇后抚养,你安心反省!”
“陛下!”丽妃瘫坐在地,泪水纵横却不敢再辩驳——她知道,皇帝能饶她禁足已是网开一面,若再纠缠,恐怕连三皇子都会受牵连。两名宫女上前扶起她,她被拖出偏殿时,眼神怨毒地扫过太子与陆承渊,却终究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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