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朝堂发难,初抛证据(1/2)
天启四年三月初八,晨光刚漫过太和殿的琉璃瓦,朝堂之上已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户部尚书王坤身着绯红官袍,手持奏折出列时,玄械司队列中的陆承渊清晰瞥见他袖口暗藏的“李”字纹玉扣——那是李党核心成员的标识,自李嵩倒台后,王坤便成了这群残余势力的新头目。
“陛下,臣有本启奏。”王坤的声音洪亮,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玄械司去年申领经费三百万两,实际耗用量不足七成,结余款项皆存于私库,未见分毫用于军备扩充。今岁西北虽有战事,然玄械司所产战甲、弩炮皆定价虚高,远超工部规制。臣恳请陛下,将玄械司本年预算削减三成,以节民力,充作西北军饷。”
话音刚落,殿中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王大人所言极是!玄械司摆弄铜铁,耗费国帑却无实效,早该整治!”“西北军饷短缺,玄械司却囤积经费,此乃罔顾边防!”七八名李党官员接连出列,言辞间直指玄械司“贪腐浪费”,连带着将陆承渊这位统领也批驳得一无是处。
龙椅上的天启帝眉头微蹙,目光扫向太子赵衡。太子立于东侧班首,面色凝重如铁,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密信——那是今早刚收到的西北急报,蛮族五万铁骑压境,边防军的三阶战甲缺口已达三百套,若再无补给,雁门关恐难守住。可此刻李党气势正盛,贸然反驳只会落入“为玄械司争权”的圈套,他只能暂按怒火,静待时机。
陆承渊站在武将队列前端,玄械司的银纹官服在一众深色朝服中格外醒目。他身旁的苏清鸢悄悄递来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两人昨夜已与太子商议妥当,今日朝堂的首要目标不是击溃李党,而是将“军备外流”的议题摆上台面,打破对方的舆论垄断。
王坤见无人反驳,更是得寸进尺:“陛下,玄械司统领陆承渊年轻气盛,不通财政规制,恐被下属蒙蔽。臣愿举荐户部主事接管玄械司经费,确保每一分银子都用在刀刃上。”这话明着是“接管经费”,实则是想架空陆承渊,彻底掌控玄械技术。
“王尚书此言差矣!”太子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议玄械司预算之前,臣有一事关乎边境安危,需先禀明父皇。”他快步出列,将那份染着墨痕的西北急报高高举起,“方才收到雁门关守将密奏,蛮族铁骑已至关外三十里,军中三阶战甲仅存百套,将士们只能以二阶甲胄御敌,昨日一战便折损百人。此等危局,若再削减玄械司预算,战甲补给从何而来?”
天启帝脸色骤变,伸手道:“呈上来!”内侍接过急报快步呈上,龙椅上的呼吸声渐渐粗重。殿中李党官员的附和声戛然而止,王坤的脸色也白了几分——他没想到西北战事会紧迫到这个地步,这无疑给了太子反驳的绝佳契机。
太子趁热打铁,话锋陡然一转:“臣夜查军需账目,发现玄械司去年拨付西北的五十套三阶战甲,竟有十套在运输途中‘遗失’。而据边防军回报,蛮族军中近年出现的玄铁弯刀,锻造工艺与玄械司早期制式极为相似。臣斗胆揣测,军需筹备受阻,或许不只是经费问题,更与军械外流有关!”
这话如惊雷炸响,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天启帝猛地抬头:“军械外流?可有证据?”太子侧身看向武将队列:“父皇,玄械司统领陆承渊近日查获一批线索,或能解开此谜。”
陆承渊应声出列,甲叶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盒,盒盖打开时,里面铺着两层锦缎,上层是半张泛黄的账本残页,下层是一张折叠整齐的证词。“陛下,此乃臣从李嵩旧府账房中查获的残页,经玄械司技术还原,已辨认出部分关键记录。”
内侍将木盒呈给天启帝,陆承渊继续道:“残页记载‘正德十三年五月,售北境玄铁两千斤于骨牙使者,价银五千两’,‘骨牙’正是蛮族现任首领的名号。而这份证词,来自漕帮总舵主刘三,他亲口承认,多年来一直受李嵩指使,安排商船将玄铁、弯刀模具等军备运至泉州外海,交予蛮族使者。”
殿中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几名中立派官员交换着震惊的眼神,连之前附和王坤的李党成员也有些坐不住了——军械外流乃是通敌大罪,一旦坐实,谁都脱不了干系。
“一派胡言!”王坤猛地跳出来,指着陆承渊怒斥,“陆统领,你拿一张字迹模糊的残页和市井之徒的证词,就想诬陷朝臣?那账本残页只剩半截,谁能证明不是你玄械司伪造的?刘三本就是漕帮匪类,为求自保攀咬朝臣,其言岂能作数?”
他快步走到殿中,指着账本残页上的字迹:“陛下请看,这‘骨牙’二字歪歪扭扭,与李嵩平日工整的笔迹截然不同,明显是他人仿造!陆统领此举,分明是因预算被议,故意构陷忠良,妄图以‘通敌’罪名震慑朝堂,保住玄械司的冗余经费!”
经他这么一搅和,原本动摇的李党官员立刻回过神来,纷纷附和:“王大人说得对!玄械司为争经费不择手段,实乃祸国!”“刘三罪大恶极,其证词不足采信,应将其押入大牢严审!”甚至有官员提议,将陆承渊也一并拿下,彻查“伪造证据”之罪。
陆承渊面色不变,静静等候对方发难完毕,才朗声道:“王尚书既质疑字迹,可知李嵩当年与蛮族交易时,为防泄露,特意用左手书写账册?臣已将残页字迹与李嵩左手写的家书比对,笔锋转折完全一致。至于刘三的证词,他不仅提供了运输商船的船号、交割日期,还交出了李嵩亲赐的通关令牌,这些都可一一查证。”
“查证?查什么证?”王坤冷笑,“商船早已出海,令牌也可仿造!陆统领若拿不出铁证,便是欺君之罪!”他知道,账本的完整解析记录和更多物证还在玄械司手中,只要此刻将水搅浑,阻止陆承渊继续呈证,就能为李党争取时间销毁罪证。
朝堂陷入激烈争执,支持玄械司的武将与维护李党的文官各执一词,吵得面红耳赤。天启帝的脸色越来越沉,手指重重敲击着龙椅扶手——一边是边境危局,一边是证据存疑,他既担心军械外流属实,又怕真如王坤所言,是玄械司构陷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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