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圣地震怒，玄灭出征（1/2）

中州圣地深处，万玄殿的穹顶嵌满千年玄晶，将殿外的天光折射成幽冷的靛蓝色，十二根盘龙石柱上刻满流转的暗金色符文，每一道符文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玄术威压。殿中央的玄晶玉座悬浮于半尺高空，座上圣地主座的身影被浓如墨汁的黑雾包裹，唯有一双泛着猩红的眼瞳清晰可见，指尖把玩着一枚鸽蛋大的玄铁玉珏，玉珏转动间，殿内温度骤降，金砖上凝结出细碎的冰碴。下方，玄尘匍匐在地，断裂的玄术杖旁散落着几枚崩碎的玄晶，他华贵的锦袍被东域的泥浆与血污浸透，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散乱，额角的伤口渗出血珠，滴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印证着东域一败涂地的惨状。

“吴烈尸骨无存，李嵩沦为阶下囚，星落镇碎片连边都没摸到，你倒是让玄械司凭着那堆铁壳子，把‘护国安邦’的名声传遍了大明十三州。”主座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砸在玄尘心口，“你统领东域五年，手握圣地百名精锐，坐拥玄术大阵，竟被一群穿铁壳子的凡人打得丢盔弃甲——去年你还在密信里说‘玄械司不过孩童玩物’，如今看来，该被当成玩物的，是你。”玄铁玉珏猛地停转，一道无形的玄术威压轰在玄尘背上，他“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胸口瞬间塌陷下去，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玄尘的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金砖，血混着冷汗在砖上晕开一片深色：“主座饶命！是陆承渊狡猾，他竟能将星核粉末的能量用到那般地步，二阶战甲的防御连玄术冲击波都能挡住……属下愿戴罪立功，恳请主座再给一次机会，我愿带剩余弟子夜袭矿场，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把星辰碎片炸掉！”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脑海里闪过东域战场上，战甲士兵一拳击碎玄术护盾的画面，那份恐惧至今仍在骨髓里打转。

“你已不配碰圣地的任务。”主座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话音未落，石柱后便飘出两道穿着黑袍的身影，他们手中握着泛着寒光的玄铁锁链，锁链上布满倒刺，“废去他的通玄境修为，打断四肢，贬入黑风矿场挖矿——让他亲眼看着，圣地如何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玄铁锁链瞬间缠住玄尘的四肢，刺耳的骨裂声与灵力溃散的尖啸同时响起，玄尘的惨叫声在空旷的万玄殿里回荡，却连主座的目光都未能吸引——在圣地，失败的代价从来都是毁灭性的。

“玄灭。”主座的目光终于从玉珏上移开，投向殿侧最深的阴影。阴影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他身着玄色镶金边袍，袍角绣着繁复的灭字符文，行走间符文若隐若现，竟将周围的玄术能量都吸扯过来。这老者面容枯槁如老树皮，左脸颊上一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痕格外狰狞，那是十年前平定三州修士叛乱时留下的战伤；他的双眼却亮得惊人，像两簇燃烧的幽火，周身萦绕的深黑灵力凝实如墨，每一次流转都让殿内的空气为之凝结——正是圣地长老团中以狠辣着称的玄灭，通玄境后期修士，传闻他出手从无活口，曾单人屠尽三州反叛修士近千人，连玄术界都称他为“灭道老鬼”。

玄灭上前一步，身形如鬼魅般飘至殿中，躬身行礼时，周身凝实的灵力竟微微收敛，只留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压：“属下在。”“即刻前往东域，接替玄尘执掌所有力量。”主座抬手一抛，一枚巴掌大的玄铁令牌破空而出，令牌上刻满扭曲的星纹，中央嵌着一颗暗红色的晶石，“给你三个死命令：第一，十日之内，要么夺下星落镇星辰碎片，要么炸毁矿场，绝不能让玄械司再拿到一粒星核粉末；第二，办完矿场之事，立刻潜入京城，暗杀苏清鸢——那女子是玄械研发的核心，她的脑袋，比十座矿场都值钱；第三，持此令牌去见西北蛮族首领骨牙，送他十箱圣地秘制的玄术弩箭，再许他‘破雁门关后，任由蛮族劫掠三月’的承诺，煽动他大举入侵，把玄械司的战甲库存耗光。”

玄灭伸手接住令牌，令牌上的星纹与他周身灵力瞬间共鸣，暗红色晶石发出灼热的温度，他枯槁的手掌却稳如磐石，连指尖都未曾颤动：“属下遵命。只是李嵩已死，其党羽树倒猢狲散，蛮族与大明仇怨已久，却素来忌惮朝廷的玄术军队，仅凭十箱弩箭，未必能让骨牙动心。”他顿了顿，补充道，“骨牙此人贪婪多疑，若无足够分量的‘投名状’，恐难信圣地诚意。”

“李嵩还有残余势力。”主座指尖一弹，一卷用玄丝捆扎的密信便落在玄灭面前，“江南盐商中有个叫李默的，是李嵩独子，他父亲死后，这小子就化名‘沈默’藏在盐帮里，满脑子都是报仇。他手中有李嵩留下的玄械司机密，还有当年与骨牙走私玄术兵器的凭证——有他牵线，骨牙必会信你。”玄灭展开密信，泛黄的信纸上，李默的画像与江南盐帮的联络暗号赫然在目，右下角盖着李嵩的私印，印泥虽干，却仍能看出当年的精致——那是李嵩任吏部侍郎时的专属官印，显然是父子间的隐秘通信。

三日后，东域边境的断云关下，一支插着“江南绸商”旗号的商队缓缓停在关前。为首的老者正是易容后的玄灭，他褪去了金边玄袍，换上一身半旧的青绸商袍，腰间挂着一串檀香木珠，枯槁的面容被刻意染上几分风霜，唯有双眼深处的幽光藏不住。身后的十辆货车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油布下，三十名圣地精锐弟子盘膝而坐，气息收敛如普通货夫，十箱玄术弩箭则被伪装成捆扎的绸缎，每箱都贴着“苏州织造”的封条——那是玄灭让弟子连夜仿制的，连封条上的印章纹路都分毫不差。关卡的明军士兵提着玄铁刀上前检查，玄灭指尖暗凝灵力，将一道伪装符咒悄无声息地附在货车上，符咒瞬间生效——士兵眼中，车厢里只剩叠得整齐的丝绸与装满茶叶的陶罐，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