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余烬与星火（1/2）

联合舰队穿过虚无之境的边界，重新踏入多元系统的星域时，所有战舰上的船员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那片没有规则、没有时间的黑暗，仿佛会在灵魂上留下无法抹去的印记，即便是在群星璀璨的光芒中，也让人忍不住回望。

维度战舰的舰桥上，林野静静地站在舷窗前，目光穿过无数光点，落在远方那片熟悉的星系。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胜利的沉重。虚无之主被摧毁了，但代价远超想象。

舰队的通讯频道中，各个文明的代表不断传来声音——有欢呼，有哭泣，也有沉默。在三天三夜的虚无战斗中，无数战士永远留在了那片黑暗里，他们的意识被彻底抹去，连转世的可能都不复存在。

“林野，我们做到了。”萨拉走到他身边，声音有些沙哑，“多元系统安全了。”

林野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在战斗中逝去的面孔——影行者突击队的队长卡修，时流族的时间工匠艾罗，还有无数只在心灵网络中短暂接触过的意志波动。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安全？也许吧。”林野睁开眼，目光坚定，“但只要虚无还存在，威胁就不会消失。”

泽拉舰长走了过来，将一份战损报告递给林野。那是一份由心灵网络直接生成的名单，记录着所有在远征中牺牲的生命。名单长得让人心惊，几乎每个文明都有名字被铭刻其上。

“我们会为他们建立纪念碑。”泽拉的声音低沉，“在多元系统的每一个星域。”

林野点头，“不仅如此，他们的意志将永远存在于心灵网络中，成为多元系统共同记忆的一部分。”

舰队在中心星域缓缓停泊，这里已经聚集了无数来自各个文明的代表。当联合舰队的身影出现在星空中时，整个星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声。无数舰船鸣响礼炮，流光溢彩的烟花在星海绽放，甚至有文明用行星轨道炮在大气层中打出了巨大的光字——“胜利”。

然而，在这庆祝的海洋中，也有无数默默站立的身影。他们是牺牲者的亲友，是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们抬头望向归来的舰队，眼中没有喜悦，只有无法弥补的空洞。

林野站在维度战舰的甲板上，接受各个文明的致敬。他看到了岩石巨人文明的长老用厚重的声音为牺牲者祈福，看到了影行者的孩子们在阴影中偷偷擦拭眼泪，也看到了时流族的战士们将时间沙漏倒转，让沙子逆流，仿佛这样就能让逝去的同伴归来。

庆祝持续了整整七天七夜。在这七天里，多元系统的每一个世界都沉浸在胜利的氛围中，但林野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后的短暂平静。

第八天清晨，林野独自登上了维度战舰的观测塔。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中心星域，无数舰船停泊在轨道上，像一座巨大的钢铁城市漂浮在太空中。

“在想什么？”萨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在想虚无之主最后说的话。”林野转过身，“‘我是虚无的化身，我不会被摧毁。’虽然他的本源已经被消灭，但虚无本身……它是宇宙的一部分。”

萨拉走到他身边，望向远方的星空，“你的意思是，还会有新的虚无之主诞生？”

“我不知道。”林野摇头，“但我们不能等到威胁出现才准备。”

就在这时，泽拉的通讯突然接入，“林野，你需要立刻来指挥中心。”

林野和萨拉对视一眼，立刻赶往舰桥。当他们到达时，所有的船员都面色凝重地盯着主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中心星域外围的一片空域，那里原本空无一物，但此刻，却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光点。

“这是什么？”林野问道。

“十分钟前出现的。”泽拉的声音低沉，“它在不断扩张，而且……它的能量反应和虚无之境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