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黑洞之后（1/2）

规则黑洞的最后一丝引力波消散在虚空中，远征舰队的战舰群如同从风暴中挣脱的孤舟，在黑暗的宇宙中缓缓调整姿态。舰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低鸣和仪器的微弱提示音。

林野站在“守护者号”舰桥中央，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漆黑的星空。平衡织者消失的那片区域，已经恢复了宇宙的常态，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也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舰长，所有战舰已确认脱离引力影响。”机械文明的ai用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报告，但林野听得出，它的运行频率比平时低了0.3赫兹——那是机械文明表达哀悼的方式。

“损管报告。”林野的声音沙哑。

“‘守护者号’能量储备剩余14%，三座规则共振炮离线，相位跃迁引擎需要至少12小时冷却。”萨拉的声音也带着疲惫，“其他战舰平均能量储备不足20%，部分战舰的规则防御系统受损严重。”

卡隆走上前，将一只手搭在林野的肩膀上，“我们活下来了，林野。这是平衡织者用生命换来的。”

林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湎于悲伤的时候。多元系统还在等待他们的归来，“统一之核”的威胁也并未消失。

“设定返航航线，”林野睁开眼，重新找回了作为指挥官的冷静，“以常规航行模式返回多元系统，途中每六小时进行一次能量补给。萨拉，立即开始修复相位跃迁引擎，我们需要它随时可用。”

“明白。”

“卡隆，我需要你整理一份关于‘混沌秩序体’的战术分析报告。我们必须弄清楚它的运作原理，以及‘统一之核’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孕育出这种规则武器的。”

“正在整理，”卡隆点头，“但我怀疑，我们面对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武器，而是一种全新的规则生态。它能够自我复制、自我进化，这是前所未有的。”

舰队缓慢地调整航向，朝着多元系统的方向驶去。宇宙的黑暗中，偶尔有星光闪烁，像是在为逝去的平衡织者送行。

就在这时，“守护者号”的外部传感器捕捉到了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它极其微弱，几乎与宇宙背景辐射融为一体，但频率却异常熟悉。

“这是……平衡织者的规则印记？”萨拉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林野猛地抬头，“在哪里？”

“在我们后方约0.8光年处，”萨拉调出传感器数据，在主屏幕上生成一个三维坐标，“能量波动非常微弱，而且不稳定，像是在……闪烁。”

“它在向我们传递信息。”卡隆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林野毫不犹豫地下令：“所有战舰保持当前航向，‘守护者号’与卡隆舰队的五艘战舰组成侦察分队，前往能量波动区域进行调查。”

“林野，这可能是个陷阱，”泽拉舰长担忧地说，“‘统一之核’很可能利用平衡织者的规则印记引诱我们。”

“我知道，”林野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但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平衡织者的信息，我们就不能错过。”

侦察分队脱离了主舰队，启动辅助推进器，朝着能量波动区域疾驰而去。随着距离的缩短，那股微弱的能量波动越来越清晰，频率也越来越稳定。

“它确实是平衡织者的规则印记，”萨拉分析着数据，“而且……它在传递一段信息。”

“解码。”林野命令道。

萨拉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舞动，屏幕上的数据流不断闪烁。几分钟后，一段断断续续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那是平衡织者的能量形态，虽然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

“林野……如果你们能看到这段信息……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平衡织者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强烈的干扰，“规则黑洞……并非我的终点……而是我的另一种存在形式……”

林野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混沌规则……与规则吞噬……在黑洞中心……达成了新的平衡……我以这种平衡为基础……将自己的意识……注入了黑洞的规则结构……”

“你是说……你还活着？”林野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

“以你们的定义……我已经‘死亡’……”平衡织者的影像闪烁了一下，“但我的意识……依然存在……作为规则黑洞的一部分……存在于宇宙的规则结构中……”

“我们能把你带回来吗？”萨拉急切地问道。

“不可能……”平衡织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我的意识与黑洞的规则结构已经融为一体……分离意味着彻底的湮灭……但我并非完全无法干预现实……在特定条件下……我可以通过规则波动……影响物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