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机会来了（1/2）

奥玛帝国现场指挥官德莱厄斯的瞳孔因极致的焦躁与愤怒缩成了针尖大小，指节死死攥着腰间的鎏金剑柄，指腹被冰冷的金属硌出深深的青白色印痕，连带着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城墙上方倾泻而下的魔法洪流如同奔腾的岩浆，赤红的火球在拥挤的人潮中炸开，绚烂的火光里裹挟着士兵的惨叫与破碎的肢体；

冰锥带着刺骨的呼啸穿透厚重的铠甲，在血肉中留下狰狞的创口；风刃则像无数无形的利刃，悄无声息地划过，将冲锋的队列切割得血肉模糊。

他手上佩戴的那枚皇帝御赐防御戒指，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得近乎熄灭的黯淡光芒——这是最后一次防御屏障的预警，在此之前，它已经替他挡下了两次足以致命的高阶魔法，一旦这最后一丝能量耗尽，下一次袭来的任何攻击，他都只能凭借肉身硬抗。

“快！都给我冲！谁敢后退一步，军法处置！”

德莱厄斯声嘶力竭地咆哮，声音因过度嘶吼而变得沙哑破碎，如同被砂纸打磨过的铁器。

他一脚踹翻身边一名踟蹰不前的士兵，目光扫过下方密密麻麻、却在魔法攻击下不断倒下的队伍，心中的绝望与疯狂如同藤蔓般交织蔓延，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经过长达数月的拉锯攻防，奥玛帝国的军队损耗早已超过两成。

最精锐的先锋营，当初出征时足有五千兵力，如今清点下来只剩不到三千人；

士兵们的脸上布满了疲惫与恐惧，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身上的铠甲布满划痕与血迹，冲锋的脚步早已没了最初的悍勇，更多的是一种被死亡与命令驱赶的麻木。

可德莱厄斯没有退路，甚至连犹豫的资格都没有——帝都的密信三天前就已送达，信封上的火漆印还带着皇权的威严，可里面的措辞却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利刃：

“三日内若无法攻克两界镇，提头来见。”

官位的诱惑与死刑的威胁，如同两条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每一个士兵的背上。

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们，此刻也抛开了所有顾虑，眼中燃起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们扛起沉重得需要两人合抱的高大扶梯，拖拽着底部装有铁轮、顶端带着挂钩的巨型爬梯，在少数残存的人力魔兽——那些皮糙肉厚、能勉强抵御低级魔法的巨犀与猛犸的牵引下，如同被狂风裹挟的潮水般，无视伤亡地涌向两界镇的城墙。

那城墙并不算高大，甚至比奥玛帝国的边境小城还要低矮几分，墙体由普通的青石块堆砌而成，没有镶嵌任何防御魔法的符文，可就是这道看似普通的城墙，却成了他们数月来难以逾越的天堑。

但德莱厄斯心中清楚，只要这些扶梯和爬梯能成功搭上城墙，哪怕两界镇兽人的魔法军团再强大，也无法同时抵挡数千士兵的攀爬突击。

一旦有士兵成功登城，撕开一道缺口，后续的大军便能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凭借绝对的兵力优势，不出半日，两界镇就会彻底落入奥玛帝国的掌控。

到那时，他不仅能保住自己的官职，还能凭借这份战功步步高升，可若是失败，等待他的，只会是帝国最残酷的刑罚，以及家族蒙羞的结局。

城墙之上，猿人统领卡拉卡尔正挥舞着一柄巨大的石斧，斧刃带着呼啸的风声，将一名刚刚爬上城头的奥玛士兵劈成两半。

温热的鲜血混合着碎肉溅在他浓密的棕黑色毛发上，顺着粗糙的皮肤滑落，在地面上汇成一滩滩暗红的血洼，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城下如同蚁群般不断涌来的敌人，眼中燃烧着暴躁与决绝的火焰。

他麾下最精锐的猿人特种队，此刻正与登城的奥玛士兵展开惨烈的肉搏。

这些猿人战士个个身高两米有余，肌肉虬结如磐石，手臂粗壮得能轻松举起数百斤的重物，手中的石斧、狼牙棒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每一次劈砍、砸落，都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可即便如此，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他们也渐渐感到了力不从心。

“守住左侧缺口！快！别让他们上来！”

卡拉卡尔怒吼着，朝着一处即将被突破的城垛冲去。那里有三名猿人战士正被十几名奥玛士兵围攻，其中一名猿人的大腿被长矛刺穿，鲜血汩汩直流，却依旧咬着牙挥舞着石斧，死死挡住登城的通道。

卡拉卡尔纵身一跃，巨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石斧带着千钧之力落下，直接将一名奥玛士兵的头颅劈成两半，脑浆与鲜血喷洒而出，瞬间震慑住了周围的敌人。

“统领！右侧也快顶不住了！”

一名猿人战士的吼声从城墙另一端传来。卡拉卡尔转头望去，只见右侧的城垛已经被奥玛士兵占据了一小片，几名猿人战士被逼得连连后退，身上都带着深浅不一的伤口，眼看就要被彻底吞噬。他心中一紧，刚想下令抽调兵力支援，左侧又传来了士兵的惨叫——又一处缺口被敌人撕开了。

这样的场景，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猿人战士们悍不畏死，可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杀退一批，又有一批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上来，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卡拉卡尔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城墙被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更让他绝望的是，两界镇的兽人帝国传送阵，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再亮过了。并非是魔晶缺失——库房里还囤积着不少高阶魔晶，足够传送阵运转数次——而是因为兽人帝国已经没有多余的高等战力，可以继续向两界镇派遣支援了。

近三年来，兽人帝国与人类帝国的战火从未停歇，从北部的冰原到南部的草原，每一寸战场都在吞噬着兽人最精锐的力量。那些能独当一面的兽将、擅长施展秘术的萨满，大多都陨落在了战场上。

兽人帝国本就人口稀薄，高等战力的培养更是难上加难，经过这三年的消耗，早已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而在两界镇这数月的攻防战中，兽人帝国又付出了近万名高等战力的代价，其中不乏卡拉卡尔的老友与同族。如今，他手下能调动的，只剩下三千名猿人战士，这还是兽人帝国能挤出的最后一点兵力。

这三千名猿人战士，被他分成了两部分：两千名部署在西门，抵御奥玛帝国的主力进攻；另外一千名则驻守在东门，防备着来自德玛帝国北部的威胁。两界镇的布局十分简单，只有东西两个城门，西门正对奥玛帝国，东门连接着德玛帝国的北部边境，是一个典型的战略要地，也是两国与兽人帝国争夺的焦点。

此刻，西门的战事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可卡拉卡尔却始终不敢将东门的守军调过来。

东门之外，是德玛帝国的小领主罗斯的领地，罗斯手下有一千五百名人类战士，虽然战力不算顶尖，但也绝非不堪一击。卡拉卡尔虽然看不起这个年轻的人类领主，觉得他胆小懦弱，不敢轻易卷入战事，可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统领，他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一旦将东门的守军调走，罗斯若是突然发难，从东门偷袭，两界镇将腹背受敌，到那时，只会败得更快。

“统领！西门快守不住了！再没有支援，兄弟们就要顶不住了！”

一名浑身是伤的猿人小队长爬过来，跪在卡拉卡尔面前，声音带着哭腔请求道。他的左臂已经被斩断，伤口处简单地包扎了一下，鲜血却依旧在不断渗出。

卡拉卡尔看着他，又看了看城墙下不断涌来的奥玛士兵，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兵刃碰撞声，心中的挣扎如同被烈火焚烧。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两界镇绝不能在他的手中丢失——当年，鳄鱼族的副族长就是因为丢了一座边境小城，被帝国皇帝处以极刑，尸体挂在城门上示众了三个月。他绝不能重蹈覆辙，成为兽人帝国的罪人，让整个猿人族蒙羞。

“传我命令！”

卡拉卡尔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将东门的一千名战士，全部调往西门！立刻！马上！告诉他们，就算是死，也要守住西门！”

“统领，那东门……”小队长有些迟疑。

“东门？”卡拉卡尔咬了咬牙，

“先顾着西门再说！罗斯那个懦夫，未必敢来！就算他来了，等我们打退奥玛帝国的进攻，再回头收拾他！”

他只能赌一次，赌罗斯不敢轻易冒险。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选择。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驻守东门的一千名猿人战士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集结队伍，放弃了东门的防御，朝着西门的战场狂奔而去。

当这一千名生力军加入西门的战局后，原本已经岌岌可危的防线终于得到了缓解。

猿人战士们如同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士气大振，在卡拉卡尔的带领下，开始奋力反击，将那些已经登上城头的奥玛士兵一点点逼退。

城墙上的厮杀再次陷入胶着，双方你来我往，每一寸土地都浸染着鲜血，每一秒都有人倒下，可谁也无法彻底将对方击溃。

然而，卡拉卡尔并不知道，他调走东门守军的举动，早已被两支潜伏在暗处的人类队伍察觉。

在两界镇东门不远处的一片密林里，莱格与希斯特正并肩而立，他们是德玛帝国大贵族李查德大人麾下的得力干将，奉命在此潜伏，等待夺取两界镇的最佳时机。

两人身后，是一支经过严格训练的五百人精锐部队，士兵们个个身着轻便的皮甲，手持锋利的长剑与短弩，眼神锐利如鹰，即使在原地待命，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启禀道莱格大人、希斯特大人，东门的猿人部队已经全部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