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偷袭（1/2）

“哦，那就好，那我也彻底放心了。”

狮人副族长隆德枚瑟端着沉甸甸的兽骨酒杯，琥珀色的麦酒在杯壁上挂出细密的酒线，他仰头又抿了一口，醇厚的酒香混着烤肉的油脂香气在舌尖散开，紧绷了多日的肩背终于松垮了几分，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等会儿宴席一结束，我定要倒头睡上一天一夜——前几天忙着布置营地，又是加固栅栏，又是清点粮草，连着三个晚上都没合过眼，眼下能歇口气，可算能安心了。”

帐篷里的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映在满座兽人高层的脸上，熊族族长波恩纳正抱着一块烤得油光锃亮的野猪腿大快朵颐，獠牙上还挂着肉丝；

狼族长老则端着酒碗，和身边的狐人谋士低声交谈，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

这场为庆祝营地防御工事完工而设的夜宴，本该是一场驱散疲惫的狂欢，所有人都沉浸在暂时的安稳里，没人察觉到帐篷外的夜色早已暗流涌动。

“安心睡就是，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虎人卡色尼拍着胸脯，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自信，他指尖摩挲着腰间镶嵌着兽牙的腰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亲自带着虎族精锐把营地内外巡查了三遍，东边的矮墙加了三层尖木，西边的壕沟填了削尖的石桩，就连巡逻的哨岗都加了双倍人手，这防御称得上密不透风，人类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可能摸到营地附近！”

话音刚落，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慌乱得像是踩碎了满地枯枝，紧接着，一个浑身是汗的兽人士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的皮甲上沾着泥土，发髻散乱，连护腕都歪到了手肘处，刚进帐篷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气息急促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人、人类……人类来偷袭了！”

士兵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话音刚落，帐篷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那声音里混杂着人类的怒吼、兽人的惨叫，还有兵器碰撞的脆响，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瞬间浇灭了帐篷里所有的轻松氛围。

满座兽人高层瞬间僵住了，波恩纳手里的野猪腿“啪嗒”一声掉在草席上，油脂溅了他一裤子；

狼族长老的酒碗晃了晃，麦酒洒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

隆德枚瑟刚放松的肩背猛地绷紧，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弯刀刀柄上。谁也没料到，卡色尼口中“密不透风”的防御，竟会被人类如此轻易地突破，更没人想到，人类会选在夜宴时分突袭——此刻营地的精锐大多跟着族长们在帐篷里赴宴，外围的士兵本就兵力薄弱，这突如其来的偷袭，简直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快！马上让人吹号集结部队！”

虎人卡色尼反应最快，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兽牙腰带发出一阵哗啦声响，原本自信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让各部落的战士立刻到营地中央集合，谁要是敢延误，按军法处置！”

可他的话音还没飘出帐篷，账外的喊杀声就变得更近了，那声音像是已经冲到了帐篷门口，甚至能隐约听到人类士兵的呐喊：

“冲啊！突破兽人营地，活捉他们的族长！”

这声音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在场所有兽人的心窝，原本就慌乱的各族大人物们更是乱作一团，狐人谋士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帐篷角落缩了缩；几个年轻的兽人贵族甚至已经拔出了兵器，手却抖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狼族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的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是受了重伤，刚开口就咳出一口血沫：

“族、族长！不好了！人类分了两股，从咱们营地的北部和南部同时冲进来了，都是穿着亮甲的骑士，手里的长剑快得能劈开石头……咱们外围的防御，已经被冲破了！”

帐篷里彻底炸开了锅，隆德枚瑟猛地站起身，弯刀“唰”地一声出鞘，刀身在篝火下泛着冷光：

“北部和南部同时受袭？人类怎么会知道咱们的防御薄弱点？”

他的声音里满是疑惑，更多的却是愤怒——为了布置营地，他们耗费了无数心血，如今却被人类轻易突破，这简直是对兽人战力的羞辱。

卡色尼的脸色铁青，他咬着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别管他们怎么知道的！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隆德枚瑟，你立刻带着狮族和狼族的战士从左边出发，守住北部的缺口，绝不能让人类往营地中央冲！波恩纳，你跟我带着虎族和熊族的人从右边走，挡住南部的人类骑士！”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语气沉重得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都给我记住，要是让人类把整个营地打穿，咱们兽人这次的北伐就彻底完了，到时候别说夺取人类的城池，咱们连回家的路都没有！”

在场的兽人高层们瞬间冷静下来，他们都明白卡色尼的意思——这次北伐，兽人集结了十几个部落的兵力，若是在营地被人类击溃，不仅会损失大量战士，更会让兽人在各族面前颜面扫地，到时候别说统一草原，恐怕连各个部落都会分崩离析。

想到这里，波恩纳猛地捡起地上的野猪腿，胡乱擦了擦手上的油脂，然后一把抄起放在身边的巨斧，斧刃上还沾着烤肉的碎屑，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威慑力：

“卡色尼说得对！咱们兽人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软蛋，不就是人类骑士吗？我倒要看看，他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斧头硬！”

隆德枚瑟也点了点头，他将弯刀别在腰间，又从帐篷角落抄起一面镶着狮头的盾牌，盾牌上的狮头雕刻得栩栩如生，獠牙狰狞：

“我这就去召集狮族和狼族的战士，你放心，北部的缺口我一定守住，绝不让人类前进一步！”

说罢，隆德枚瑟率先冲出帐篷，波恩纳扛着巨斧紧随其后，卡色尼则朝着帐篷外的虎族精锐喊了一声：

“跟我来！让人类尝尝咱们虎族的厉害！”

话音未落，他已经迈开大步冲了出去，身后的几十名虎族精锐纷纷拔出兵器，紧随其后，脚步声震得帐篷门口的草屑都飞了起来。

帐篷外的景象早已是一片混乱，篝火被踩灭了大半，散落的草席上沾着血迹，几个来不及逃跑的兽人杂役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

营地的北部和南部同时亮起了火光，那火光像是两团燃烧的乌云，将半边夜空都染成了橙红色，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像是一场混乱的交响乐，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卡色尼带着虎族精锐朝着南部冲去，刚跑过营地的粮仓，就看到一群穿着银白色盔甲的人类骑士正朝着这边冲来，那些骑士胯下的战马高大健壮，马蹄踏在地上，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他们手中的长剑泛着冷光，每一次挥舞，都能砍倒一个来不及躲闪的兽人士兵。

最前面的那名骑士格外显眼，他穿着一身黄金战甲，战甲在火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像是一轮移动的太阳，他的身高本就比普通人类高出半个头，再加上战甲的衬托，显得格外高大魁梧，身上还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金色斗气，那斗气像是一层薄纱，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让他看起来如同传说中的战神。

“那是德玛亚克！”

身边的一个虎族老兵突然惊呼出声，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

“听说他是人类王国的6级斗士，手里的巨剑能劈开巨石，之前在边境的时候，他一个人就杀了咱们十几个兽人勇士！”

卡色尼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早就听说过德玛亚克的名声，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可此刻容不得他退缩，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铁棍——那铁棍是他用千年铁木打造的，前端有一圈凸起的铁刺，沉重得能砸碎野猪的头骨，这是虎族战士最爱的武器，钝器的重击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兽人的力量，也符合兽人崇尚力量的天性。

“怕什么！不过是个人类斗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