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囚笼与回响（2/2）

通讯戛然而止，光幕暗了下去。

房间内重新陷入死寂，只有林野粗重的呼吸声。

白杨的话像毒蛇一样钻入他的脑海。重获力量？找到苏宇？变得完整？这些词语充满了诱惑，尤其是对他这个失去力量、与同伴失散、身处囚笼的人而言。

但他很清楚，白杨的承诺不过是裹着蜜糖的砒霜。所谓的“完整”和“执棋者”，最终不过是成为“牧羊人计划”中更完美的工具，甚至可能像影像中的苏宇那样，失去自我，变成某种非人的存在。

可是……苏宇确实在“灯塔”手里，而且状态诡异。如果不去，苏宇会怎么样？被彻底改造？沦为纯粹的武器？

而留在这里，在“守夜人”的监视下，他同样无力改变任何事情，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腐朽，看着苏宇在未知的黑暗中越陷越深。

进退维谷，左右皆是悬崖。

林野缓缓走到墙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试图用那刺骨的凉意让自己冷静下来。监控孔洞如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白杨能如此轻易地侵入通讯，是否意味着“守夜人”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或者，这只是“灯塔”技术实力的展示？

他该相信谁？他能依靠谁？

力量……他迫切需要力量！哪怕只是一点点，能够让他挣脱这囚笼，能够让他去寻找答案的力量！

他闭上眼，不再去试图沟通那虚无的本源，而是将全部意识集中向左掌那片被锈蚀覆盖的区域。既然陈静说这是某种“规则覆盖”，既然苏宇能引动这种力量……

那么，他是否也能？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危险，却带着一丝决绝的希望。

他回忆着苏宇引动锈蚀能量时的感觉，回忆着那种冰冷、死寂、将万物归于无序的意志。他尝试着去感知左掌那片锈痕，不再将其视为需要清除的异物，而是当作身体的一部分，一种……潜在的力量源泉。

起初，没有任何反应。那锈痕如同死物，只有冰冷的触感和隐隐的刺痛。

但他没有放弃，持续地集中精神，如同一个耐心的矿工，在坚硬的岩层中敲打，寻找着那可能存在的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精神即将耗尽之际，左掌的锈痕，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仿佛沉眠的凶兽，睁开了了一丝眼缝。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锈蚀气息的冰冷能量，如同涓涓细流，从锈痕中渗出，融入了他的血脉。

这能量与他曾经的混沌力量截然不同，它不狂暴，不灼热，而是带着一种绝对的“静”与“死”，所过之处，血液的流动似乎都变得缓慢，细胞的活性仿佛在被抑制。

但它确实是力量！一种可以被感知、被引导的力量！

林野猛地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左掌，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复杂的情绪。

他找到了一条路，一条通往力量的路。

但这条路，布满了锈蚀的荆棘，通往的，可能是与苏宇相似的、非人的彼岸。

囚笼依旧，回响未绝。

而林野，站在了命运的岔路口，手中握住了第一把钥匙——一把锈迹斑斑、可能开启希望，也可能释放出更深沉绝望的钥匙。

他的选择，将从这里开始，真正搅动未来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