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转机初现(1/2)
老者的那句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陈远心中漾开了圈圈涟漪。他重新审视着这个看似油尽灯枯的老人。破烂的囚服掩不住他挺直的脊背,浑浊的双眼里偶尔闪过的精光,显示出他思维的清晰。他称呼自己“小友”,语气平淡,却自然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疏离感。
“前辈慧眼。”陈远斟酌着词句,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微微躬身,“晚辈遭奸人构陷,蒙此不白之冤,心中确实难平。”
老者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这诏狱之中,十个人里有九个会喊冤。但能像你这般,身处绝境尚能冷静施为,以医术自保,并切中要害说服狱吏的,老夫还是头一回见。”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顾云……提刑司那个年轻人?你的案子,老夫偶有耳闻。证据链看似完整无瑕,像是被人精心编织过。太快,太顺了。”
陈远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是他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对自己(或者说对顾云)案件的客观评价。“前辈知道内情?”
“内情?”老者嘴角扯出一丝近乎嘲讽的弧度,“在这地方,真相往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有时候,上面需要的不是一个真相,而是一个‘合情合理’的结果。你,或许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结果’。”
他的话如同冰水,浇灭了陈远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但也让他更加清醒。这不是简单的法律案件,而是政治博弈的牺牲品?
“请前辈指点迷津!”陈远的态度愈发恭敬。
“指点谈不上。”老者闭上眼,似在养神,“老夫自身难保,不过是一介待死的朽木。只是看你尚有几分急智,不忍你糊里糊涂做了刀下鬼。记住,在这牢里,乃至以后的官场,若想活下去,光有能力和正气是不够的。要懂得审时度势,要明白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更要知道,什么时候该亮出你的爪牙,什么时候该藏起你的锋芒。”
这是赤裸裸的生存哲学。来自一个显然经历过宦海沉浮的老人。
接下来的半天,陈远一边留意着老者的身体状况,一边消化着这些话。狱吏因为他“有效”地控制住了可能引发瘟疫的风险,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送来的食物虽然依旧粗劣,但至少是新鲜的了,水量也充足了一些。
陈远利用这来之不易的“资源”,开始实施他下一步的计划。
他再次向狱吏请求更多的草纸。理由是,需要记录老者的病情变化,以及……梳理自身案件的疑点,或许能想起什么对上面大人有用的线索。
这个理由很巧妙。记录病情,显示了他的负责和“有用”;梳理案件,则暗示他可能还有“剩余价值”。狱吏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觉得几张破纸无关紧要,便又给了他一些。
陈远如获至宝。
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写申冤状,而是开始进行一项极其细致、系统的工作——为隔壁的老者,制作一份完整的、现代法医学意义上的《体表损伤检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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